头颅纠缠,这两人,都有把握比对手更快一步杀掉对方。
然而,这两人却在甲贺、伊贺两方首领的喝止声中硬生生的止住了,显示出堪称可怕的胆色与控制力。
“甲贺与伊贺,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人藏身于柳生邻国,实是我作为宗矩的失职。”
“曾听初代服部半藏提过,这些人的忍法,超越一般武技。”
在忍法表演结束了之后,甲贺忍众首领甲贺弹正带着风待将监,伊贺忍众首领伊贺阿幻带着夜叉丸,四人伏身拜倒在德川家康、三代柳生宗矩、三代服部半藏的面前。
“嗯,今天真是大开眼界,甲贺弹正、伊贺阿幻,你们都辛苦了。”
“嗨。”
闻言,甲贺弹正与伊贺阿幻两人缓缓拜首,两人身后的风待将监与夜叉丸两人,也都拜服。
这个时代的人,是没有后世之独立意识的,拜服上位者也不会觉得屈辱,受其赞誉会觉得无比荣耀。
虽然日以继夜的苦修,修成了各自厉害的忍法,但说到底还是乡野之人,来到江户后看到繁荣的城池,众多的人口,披甲执刃的士卒,早就已经因为这些而对上位者德川家康,发自内心的臣服了。
在他们心目中,自己是更高贵于农夫的甲贺伊贺忍众,而大名主君,则是地位更高过于他们的,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话说回来,甲贺弹正、伊贺阿幻,你们愿意带着下属的忍众,豁出性命来一场忍法之争,为德川家决定下一任将军吗?”
“你们相互争斗,相互厮杀,最后谁能活着并持有此卷轴者被定为胜者。我承诺胜者一族千年之荣禄。”
当那历经战争、结束乱世,深具威严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康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时候,甲贺弹正与伊贺阿幻都下意识得抬起头,而他们两人身后的风待将监与夜叉丸,也都忍不住得瞪大眼睛,自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亢奋与狂喜之意。
自与初代服部半藏的不战之约签订以来,两大忍族被封印于黑暗之中,已经太久太久了,现在,既可以报四百年来之血仇,又可以决定第三代将军的人选,获得千年荣禄,这样的美好之事,仅仅只是想一想,就让人体内血液奔涌,亢奋得浑身颤抖。
下午,红日西落。
在骏府城的西方,安倍川。
甲贺弹正与伊贺阿幻分别将写着甲贺、伊贺十人众的名帖,递交给风待将监与夜叉丸两人。
“带回甲贺卍字谷。”
“带回伊贺锷隐。”
这两张名帖,意味着束缚封印两族不战之约的彻底解除,而哪一方先一步收到消息,哪一方,就获得了相对优势。
因为没收到消息的那一方,还以为和平仍旧持续着,而收到消息的那一方,却已经可以肆无忌惮的展开攻势了。
在伊贺忍众夜叉丸奔行跑过的瞬间,甲贺弹正的身形与其交错而过,来到了伊贺阿幻的面前。
“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啊,阿幻。”有些感慨得这样言道,似乎恍惚间,追忆起什么。
“是啊,本想借着孙辈们的婚事,使两族渐渐和睦相处,结果却……”
“现在他们,搞不好正在某处见面呢。”
“可怜啊,两人毕竟还是无缘啊。”
“毕竟,无缘吗?这……就是命吧。”
“令人恐惧的天意啊。”
……………
安倍川的河边,两名身形佝偻的老头老太婆,意味莫名的交谈着,感慨世事的变幻莫测。
两人一起看着红日落下,整个世间渐渐陷入一片暗沉。
“话说回来,幻婆。你对甲贺卍谷十人众,应该所知不多吧?”一边言说着,甲贺弹正一边以手抚须,甲贺卍谷十人众是其一手培养出来的忍者精英,他绝不相信他们会在忍法战争中败给任何人。
“你才是,对伊贺锷隐十人众所知不多的人吧?”幻婆当然不愿口头上落于下风,当即予以还击。
“十人?应该是九人吧。”抚须阴笑着,有一根长长的毒针于甲贺弹正的口中延伸,而后被其突兀吐出。
这一击,快准狠兼备并且诡秘无比,并且在感情转换上也堪称突兀无比,前一刻还是在哀伤缅怀,下一刻就已经痛下杀手。
因此,伊贺锷隐的首领幻婆,似乎是真的毫无防备的中招了,直接被一支千本长针,击穿了颈侧要害,这是完全足以致命的一击。
“……弹……正!”似是不可置信的侧过身,双眼突出,伊贺阿幻挣扎想要走向甲贺弹正。
“你太大意了,阿幻。还有,那个叫夜叉丸的小子,也远远还未够火候啊。”得意的冷笑着,甲贺忍众首领甲贺弹正伸手入怀,取出一张卷轴,正是刚刚伊贺阿幻交给夜叉丸让其带回伊贺锷隐的忍帖。
在刚刚甲贺弹正与夜叉丸错身而过的瞬时间,甲贺弹正以忍法·窃术瞬间将之盗取,这样,甲贺忍者就在这场忍法战争当中,占据绝对的先发优势了。
打开卷轴,咬破手指,将伊贺阿幻的名字涂去,身中自己的毒针一击,甲贺弹正确定对方毫无疑问的死定了。
“……弹……正……”脖颈上斜插着一根千本长针的伊贺阿幻,以一种恐怖的生命力与执念一步步走向甲贺弹正,只是,她这种状态似乎也已经施展不出任何忍法了。
“永别了,阿幻。”这样低语一声,甲贺弹正又吐出一根千本长针,而后喷吐而出,这一针,直接打入伊贺阿幻的嘴里,从其后颈处透出。再身受了这一击,伊贺阿幻再也支撑不住了,向后落地倾倒。
高空之上,雄鹰振翼而飞着,在确定敌人已经身死之后,甲贺弹正终于流露出些许哀伤的情绪,他走上去轻轻抚合幻婆那闭不上的眼睛,低语道:“这是我们身为忍者的宿命……阿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疾扑而落的声音,甲贺弹正作为忍者敏锐无比,他蓦然迎身,却见是高空中的雄鹰疾而落,只是,在甲贺弹正还未及做出任何对应时,他背后躺着已经狰狞死去的老妪幻婆,蓦然睁开眼睛,拔出自己口中插着的千根,双手持着瞬间贯入到甲贺弹正的背心要害。
“啊啊啊啊,怎么可能?阿幻。”面前的鹰急掠而过,甲贺弹正低吼一声,然后砸倒在安倍川的碎石一旁,
以忍法·忍死术强撑着一口气未曾死去的幻婆,支撑着趴爬在他的胸膛上,以手沾染着从甲贺弹正口中不断涌出的血,然后在卷轴上划去了甲贺卍字谷甲贺弹正的名字。
趴爬在甲贺弹正的尸体上,脖颈上犹斜插着一根千本长针的伊贺阿幻笑得畅快。
她的心思与感知俱是细腻无比,在刚刚甲贺弹正对夜叉丸施展窃术之际,她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但幻婆却并没有叫破,因为她知道自己与甲贺弹正在战力上存在着差距,即便自己与夜叉丸联手,对方也有实力同样不弱的风待将监。
强行叫破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已方两人只能兑掉对方一人,或者四人同归于尽,总之,伊贺这边的胜算是不高的。
然而,忍者之间的厮杀,从来都不仅仅局限于正面交战,伊贺阿幻施展忍死之术,等待着弹正对自己出手。
在自身身中两次致命攻击后,甲贺弹正果然放松下来,而自身,则在其疏忽的那一刻凭借残余之力突然出手,反败为胜。
只是,趴在甲贺弹正那干瘪的胸膛上,伊贺阿幻笑着笑着就开始流泪,她将忍法帖让高空中,自己豢养的雄鹰叼走,带回伊贺锷隐,然后就低头看着已经死去的甲贺弹正,直到自己以忍死术保留的气力完全殆尽为止。
红日西落,在骏府城西方,安倍川那不断起伏的风浪中,两名老人相拥而眠的尸体被冲击着顺流而下。
恍惚之间,两人仿佛又回到年青的时候。
甲贺弹正威严稳重,伊贺阿幻美貌端庄……他们毕生都在为将甲贺与伊贺两族从宿怨当中解脱出来而努力,但是直到死亡之时,他们两人方才可以真正平静的在一起。
而在另一边,在风待将监与还未发现自己已经遗失忍帖的夜叉丸疾奔返程时,束缚着某人足足一个月的雾锁之阵也完全解除了。
鸣人在施展疾风之术后,周身有微弱的旋风起舞萦绕,令他的速度提升,体能消耗降低,可以更加适宜的远距离奔行。
(先去江户城骏府,那里是这个世界最为显眼的地标,然后寻找踪迹追击甲贺或伊贺忍众加入剧情。否则,以我目前的一人之力,抗衡二十名自幼苦修各具精湛忍法的忍者,太勉强了,只是,最适合我切入剧情的点,又在哪里呢?)
在那石洞崩溃之后,鸣人奔跑出来时,一只橘红色的大狐狸先是跟着他的,只是跟着跑了一会后,大狐狸就消失于森林当中了,对于这一点,鸣人也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