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田而去。
回城郊外。
一条狭窄的官道上,两边皆是群山,一商队驶来。
十数辆牛车,堆着满满的货物,两辆马车,载着商队主人,三十多位剑客护卫,骑着高头大马,于货车两侧,个个神色严峻,便是离城池不远,也不敢有丝毫马虎。
初夏,气侯己燥热不安,日光毒辣,众人只想尽快入城,鞭子甩得极响,车轮,马蹄扬起阵阵灰尘,然而,当商队来到一拐弯处,却见道上数根木桩七横八放,挡住了去路。
商队立即停了下来,剑客们纷纷抽出配剑。
瞬间,只听一声哨声,一块块大石从两侧山崖而落。
作战,便要声势浩大,一鼓作起,但,栾书的武士,皆可以一敌十,何须声势?
只能听到商队的哭声嘶喊,舟带着众人,从树林中奔出,悄然无声,如猛兽捕猎般,迅速冲向对方,手起刀落,那些剑客便有几个武艺高强者,也不敌这些训练有速的武士,几招下来,落于马下,身首异处。
辛夷躲在一大石下,看着山下的一切,耳边还能听到求饶声,但是,她知道,栾书不会让他们活命。
当一武士举刀朝一身着华服的人砍去,顿时,此人头颅落下,辛夷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只觉胃里一阵翻滚,呕吐起来。
栾书站在她身后,瞥她一眼,疑惑的皱着眉头。
刑午见此,目光微闪,扮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呵斥道,“从小便见不得血腥,杀一只鸡犬,便吐个不停,想不到事隔数年,还是如此。”
此话是说给栾书听,果然,栾书移开眼,不理会二人。
辛夷心跳如鼓,满脸泪水,挣扎着抬头,恨恨的瞪着他,她知,这都是他的安排,这些无辜的人,这就般死去,他难道没有一点愧疚?
刑午未看她,只把她紧紧搂着,把她的头按在胸前,不让她动一分毫,直到袭击结束,战场被打扫干净。
他抱起她,走下山,放于一马车之上,用绳子捆住她的手脚,这才朝栾书走去。
辛夷动弹不得,打量这辆马车,倒也几分豪华,且,车上还有新鲜瓜果,散了一地,还有竹简,木琴,想必这主人也是高雅之人。
不免又想到,刚才那一场血腥,心中大恸,嘤嘤哭泣起来。
片刻,刑午便挑开帘子,进了马车,她再次瞪着他,却说不出一句指责的话。
他冷着脸,又解开她的绳子,拾起车上的瓜果,递到她面前。
辛夷偏头不理,刑午放下瓜果,拿起一旁的酒壶,闻了闻,又喝了一口,原是甜浆,于是倒了一樽,再次递到她面前,辛夷手一扬,把酒樽打倒。
刑午目光一暗,扣着她的脖子,顺势把她逼到车角,压于身下。
“收起你那幅怜悯之心,不是他们亡,便是你死,栾书逃不出晋国,第一要杀的人便是你。”
辛夷瞪着他,“死便死,我知你有本事逃出,你与老贼在合计什么?别以为我不知,你,你到底是谁?”
刑午听言眯着双眼打量着她,他忘了,她早己不是幼时,那个傻姑娘。
“那你说说,我与他在合计什么?”
“老贼不杀我,并非因我是孙周妇人,老贼对你,言听而从,你也言,他掌权十数载,岂是你能糊弄,你与他必有合谋,而,你仅是一个小小医者,有什么值得他相信你。”
辛夷目光炯炯,势必要在他脸上寻找答案。
这个他从未看懂过的男子,并非一个医者那般简单。
刑午听了,却是扬唇一笑,“然,我与栾书有合谋,便是,我助他去楚国,他放你我性命,仅此而己。”
辛夷自是不会相信,“你助他?你如何助他?便是到了楚国,栾书乃楚王仇人,鄢陵之战灭楚国数万大军,令楚将自刎,楚国能容得下他?”
“楚王乃重贤之人……。”
“你如此了解楚王?”
刑午看进她的双眸,“我是否了解,不重要,只要栾书相信便是。”
辛夷冷嗤一声。
“怎么?你不信?”顿了顿,“还是你认为,这天下,只有孙周有谋有略,其余皆为愚人?”
“是。”辛夷负气而道,“他不仅是一国之君,更是天下第一谋士。”她想起孙周曾在她面前自夸,她还暗自嘲笑一番。
然而瞬间,脖子一紧,他用了力,她无惧,也明白了,只要她为孙周说话,他便会失控,但,他不会对她如何,这是不是也算抓住他的弱点。
辛夷如此想着,突觉嘴上一痛,便是他的唇吻了下来。
她一惊,万万未能想到,在这种时刻,他会如此对她,她挣扎,他便抓住她的双手,束于头顶,毫不怜惜的在她唇上嘶咬,她甚至尝到嘴唇的血腥味。
“呜呜。”她发出反抗的声音,他伸出舌头,强硬撬开她的牙关,辛夷只觉一阵恶心,胃部一宿。
刑午感到她的异常,刚一放开她,她再次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