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而脆弱,樱红了眼,吸了吸鼻子,“奴就是跪死在麒麟殿,也把君上请来。”
说完,一抹脸上的泪水,奔出了屋子。
原来爱情,可以让高傲的人低入尘埃。
孙周,你走进了我的心,难道就要抽身而离吗?你当真不能原谅我?
辛夷只觉心口绞痛,比鞭子抽在身上,还要痛入三分,她想起那次在渭河边,她也是这般绝望,如今更堪,还多了一份自责。
那时,她尚可做到潇洒转身,而如今,她做不到。
辛夷伏在几案上,又暗暗给自己勇气,他是爱她的,只要她以后好好对他,他总会原谅,是了,他在得知她的身份,仍能抛下一切,就足以证实这一点。
辛夷又升起一些希望,开始思考着,如何求得他的原谅。
想着,想着,便这般睡了过去,说来也奇怪,这几日养病,她总是睡得多,醒得少,一到黄昏,便会昏昏欲睡,但夜间又总是多梦,因心中挂念太多。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己暗,她悠悠转醒,见身上披了件外袍,
“樱,是你吗?”
她揉了揉双眼,待适应了黑暗,才见一人站在屏风处,紧紧锁住她。
她先是一惊,然后,猛的起身,朝他奔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知道来了……你知道来了……”她哭打着他,一下又一下。
委屈,思念,苦涩,说不清什么感觉,又像是幸福,满足,安心。
他身上的气息,他温暖的怀抱,是那般的熟悉,让她如此依恋,如此渴望。
原来,她己爱他入骨。
但是,他便那般站着,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如石像,如雕塑,还透着一种疏离。
对,是疏离。
这样的感觉让辛夷不安,她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他,“孙周?”又抚上他的脸颊。
孙周闭了闭眼,取下她的手,转身来到铜灯处,点燃了烛火,
屋子瞬间明亮起来,辛夷有些不习惯,闭上双眼。
片刻,睁开,两人相对而立,她有千言万语,但在他冷漠的注视下,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瘦了,比两月前瘦了许多,眼眶深陷,显得额头突兀,只是因为战事,还是对她的失望?
他会对她失望吗?不会的,辛夷这般自问自答,然而他的目光,为何没有喜悦,只有平淡与严肃。
以往,他在她面前,私下总是懒皮而嘻笑,便是与她置气,也带着一丝小儿习性,而此刻,他似乎成熟了许多,但那种成熟让她不喜。
他也对她发怒过,霸道过,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他便这般淡淡的看着她,让她感到一阵害怕。
辛夷收敛情绪,垂了垂眸,一切都是她的过失,她要挽回,她要补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
即然他知道了一切,她索性一切都“招”了,“入宫,的确是想复仇,那时,我把你当成珲,你与他极像。”
说着,只听孙周深吸一口气,她心中一痛,又道,“我的身份自是不能说出,被你逼急了,关入暗室,只能假借乐氏之名。”她简单的说了,然后抬眸看着他。
“我没有想过害你,我也没有利用你的感情来报仇,我怕你会误会,所以一直远离你,然。”她见他嘴唇微动,“我还是喜欢上了你,和身份,仇恨无关,你……可信我?”
她小心翼翼的说出,期盼的看着他,原来有一天,她也可以做到这般低声下气,为了爱情。
这也是她第一次,向他表白,她希望她的真心,能弥补她的过失。
孙周动了动,双手负在身后,紧了又紧。
“如此,你有很多机会说出,你的身份。”
他终于开口说话,辛夷只觉一阵心酸,他的语气,竟那般,那般让她感到陌生,他是在指责她吗?她吸了吸鼻子,面对他的“审问”。
“是,好几次,话到嘴边,却被打断,我便再没了勇气,你出征前,我便想告诉你,后来,遇郑姬来了。”顿了顿,显得有些烦燥,“我知我瞒你不对,可你便这般在意我的身份?”一颗泪珠顺着脸颊落下。
“是,因你是逆臣之后。”他回答得干脆,脱口而出。
什么?辛夷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般说,她踉跄一退,“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嘶哑。
孙周的双手己渗出血迹,指甲深深掐人肉里。
“我不得不怀凝,你……接近我的动机。”
辛夷听言,急急扶着身旁的屏风,难以相信。
“孙周,你怎么了?”
她朝他而去,他急退两步,她站在堂中,不解,失望,痛苦,惊鄂的看着他。
他却避开她的目光,有些闪烁,“我是君王,却被你玩弄于手掌之中……。”
“我并非有意。”
“不,你是故意,若最初你有所顾及,我能理解,但你我,己坦露真心,你却仍瞒着我,我……不能接受。”
辛夷被他的话彻底击跨,她愣愣的看着他,天地失色。
她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他的话反复在耳边萦绕,她突然想到当年,刑午拒绝她时,“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不会接受……”
辛夷一个激灵,“如此,你是不肯原谅我?”
这次,她等了良久,才听到孙周的声音。
“我们……不合适在一起,等你伤好了,我会送你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