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之疾如何?”
刑午道,“无碍,然不可劳累……”
劳累二字,自有多层意思。
“城主严重了。”栾姬打断他的话,看向孙周,“妾可主祭祀之事,妾己求辛夷姑娘相助。”
“如此……”孙周看了看辛夷,又转向栾姬,“即然刑城主提议还需休息,祭祀之事就做罢吧。”
“君上?”
孙周笑道,“你若担心阿母那里,寡人前去说说。”
栾姬叹了口气,“妾不想君上为难。”说完红了红眼,流下两滴泪水,“也不想让姬夫人及众姬认为妾持宠而骄。”
孙周有些为难,“这……?”
“还望君上承全妾这份心意。”说完朝孙周一礼。
孙周无奈,只得点点头。
两人一唱一合,凭谁见了都会认为是对恩爱的夫妻,堂下之人各心情各异,孙周又朝众人说道,“尔等都退下。”他扶起栾姬,“寡人随你进去躺一会儿,祭祀之事,明日再做。”
孙周的话令栾姬当场红了脸,辛夷面无表情,却也被这句话狠狠刺了刺,想到那夜,她与他并躺在塌上……辛夷暗吸一口气,悄悄朝刑午看去,见他脸色苍白,不知怎的,又一阵痛快,只是痛快之后,心却是紧紧的纠在了一起。
孙周与栾姬进了内室,孙周屏退寺人,立即放开了她,栾姬也松了口气,朝孙周看来,“因我,君上与姬夫人之间……”
孙周淡淡一笑,态度不似刚才的温和,极为平淡,“此事难免,只是你的身子,祭祀之事,可有让你为难?”
栾姬摇了摇头,“一切听君上吩附。”
孙周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中难免愧疚,她的病在他意料之外,但主祭祀代表身份尊贵,代表他的荣宠,也更能迷惑栾书的双眼。
他叹了口气,“栾书可有什么动静?”
栾姬说道,“昨日曾派人相问,君上的近况,及祁公之事。”
“嗯。”孙周负手来到窗下,抿唇不语。
栾姬来到他的身后,“我按君上的要求回了话,他们不曾有凝。”说完突然跪了下来,鼓起勇气,“君上,可有我阿母的消息?”
孙周缓缓转过身,扶起她,“没有。”
栾姬眼眶一红,孙周又道,“你且放心,你的阿母必定是安全的。”
栾姬吸吸鼻子,点了点头,只听孙周问道,“今日,辛夷为何在此?你,与她认识?”
栾姬不知孙周心思,想了想,如实相告与她相遇之事……
再说辛夷与刑午退出关雎殿,辛夷急步而行,却被刑午一把拉住,他让鱼在外守着,拉她进了一片树林。
辛夷挣扎不过,冷冷的看着他。
刑午说道,“不许你接近她,可有听明白?”
辛夷愤怒,“是她来接近我。”
刑午顿了顿,“如此,你应该拒绝。”
辛夷咬着唇,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落泪,“你凭什么管我?”
刑午脱口而出,“因你我自小认识。”
辛夷听言一怔,随即呵呵一笑,几分凄凉,“自小认识?两年前,你可是这般认为?”
刑午哑然,片刻又道,“我知你怨我,然,此事与栾妍无关,你要报仇冲着孙周去,不可动她。”
辛夷终于忍不住的流下泪,却眼角含笑,“刑午,在你想着她时,可有想过我的处境?当然,你没有,我并不奢望什么,只望你,不要胡乱给我加罪。”顿了顿,又狠狠说道,“若栾姬对我无害,我自不会伤她……”
“她心地善良,当然不会对你有害。”
“然,她心地善良,我心如蛇蝎,她温顺如鹿,我凶猛如虎,如此,你该告诫那只鹿,不要接近我这只虎,小心入了虎口。”
说完狠狠丢开他的手,又推他一把,还想吐他一脸口水,最后忍了忍,扬长而去,刑午气得一掌击在树上,树枝哗哗着响。
鱼缓缓靠近,看了看主子,“她怎还这般凶悍?城主要好好治她。”
刑午深吸一口气,目光阴沉。
辛夷回到屋子,樱见她脸色难看,不敢相问退了出来,辛夷坐着发了阵呆,又打来水,抹了把脸,翻开一本兵书,认真看起来。
时光流失,转眼天黑,樱急急赶来,却带着一丝兴奋。
“姑娘,君上大发雷霆,正在训斥陈姬。”
辛夷挑眉看了看她,孙周发怒,她高兴什么。
樱又道,“陈姬砍了囿林的木槿,君上责她骄纵,禁足甘棠殿一月。”
“哦。”辛夷放下竹简,心突突一跳,“木槿?是陈姬所伐?”
樱点点头,“君上喜欢木槿,前些日才令宫人在囿林种下,今日又见宫人,砍伐木槿,当场就处罚了宫人,宫人交待是陈姬授意,君上立即宣召陈姬……原是陈姬误了君意,种上梅树,以为可讨好君上。”樱噗嗤一笑,“陈姬为人嚣张,这下可丢了大脸。”
辛夷心有所思,却越来越不明白孙周的用意。
入夜,辛夷恶梦连连,又是郤府被屠杀的情景,血流成海,刑午冷眼瞧着她,不施援手,她挣扎,哭喊,无措而惊慌,随后她似抓住了一块浮木,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在亲吻她,安慰她,如此她才感到安心,于是紧紧搂着不放,又好似阿母就在身边,她嘀咕一句,最终安心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