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麒麟大殿,早己人去殿空,宫宴己取消,谁也未曾想到,本是一件喜事,却是这番收场。
君夫人滑胎,深受打击,病倒在榻上,辛美人夺去封号,发配永巷为奴,待产下胎儿,也难逃一死。
孙周负手于窗下,己站了一个时辰,荚与子袄侯在一侧,不敢一言。
殿内灯火晕暗,四周一片宁静,让人渗得慌。
荚朝子袄使了个眼神,子袄摇了摇头,又朝他努努嘴。
荚抚抚胸口,装着轻咳一声,上前两步,“主子,天色己晚……还是休息吧。“
孙周未应,荚顿了顿,换了一幅悲伤的表情,“奴知道,主子心里难过,那孩子,或许与主子无缘。”
又顿了片刻,“主子与君夫人都还年轻,再者,那辛……那人的孩子也快了。”
荚结巴着说起辛夷,暗忖,主子与辛夷闹别扭,但孩子定是喜的,而一旁的子袄却是脸色苍白,猛的咳嗽,暗骂着,着死。
果然,孙周嗖的转过身来,目光带恨,荚吓了一跳,“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奴,错了,奴错了,奴不该提及辛美人,辛美人犯了大错……可是,奴实在觉得,她不像会害人的……“
说着荚又给自己一个耳光,他实在吓得不轻,有些语无伦次,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也不知主子的心思到底怎样,他与辛夷之间,越来越看不懂,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了。
“奴错了,奴……“他又连说数次,然而,孙周并无理他,而是大步朝外走去,荚与子袄都是一愣,紧紧跟随。
“滚,不要跟着。“
孙周怒吼一声,两人立在当场,一动不动,而孙周早己离去。
“主子这是要去那儿?长乐殿吗?”
荚忍不住问道,又看着子袄,“我刚才有说错话吗?主子生那么大的火?”
“你杵在那儿做甚?适才也不助我,幸尔主子没责怪。“
“然,主子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不觉得主子处罚辛美人,有些……过火了吗?你也相信她害了君夫人?”
荚唠唠叨叨,子袄听着生烦,转身就走,荚急急拦住他,“你且说来,最近,你也不正常,到底发生了何事?“
子袄还走,荚干脆扯着他的衣袖不放,“你说,你说。“
子袄被烦得无法,心中藏着秘密,不能吐出,实在不快,于是一咬牙,“辛美人做了对不起主子之事……那孩子不是主子的。“
什么?荚只觉一计响雷在头顶炸开,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你说什么?“
子袄扯着衣袖,“你放手。“
“这种事你也敢说?“
“是你让我说的,要死一起死。“子袄道。
“你……“荚一拳击在子袄身上,又急急捂住耳朵,“我没有听见,我什么也不知道。“他坐在地上撒波。
子袄瞧他那样,轻蔑冷哼一声,甩手离去,荚半晌未回过神来,终于明白,主子反常的原因了,但他宁愿不知。
辛夷被贬,由魏绛亲自押着,连夜入了永巷。
与永巷中的管事交待一番,便朝辛夷看来,但见她神色无悲,平淡中透着一股子冷清。
“美人……”如今这样称呼己不合适,他顿了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主子的事是他不能过问的,但他知,主子明明在意她,只是……她或许有什么隐情。
“姑娘若有什么难事,为何不向君上说明?”
辛夷听言,朝他笑了笑,“我并无难事,我犯了错,该受罚。”
“可是……”魏绛又道,“虽然,我不了解姑娘,但也知,姑娘不会做出此等事。”
“哦?”辛夷挑了挑眉,思了片刻才道一句,人心难测。
魏绛哑然,待还要说什么,但见她己跟着两个宫人离去。
魏绛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背影隐于黑暗之中。
永巷是处罚犯了错的宫人,姬妾作重活的地方,这里脏乱差,她又有身孕,怎能受得了?
虽然他己打点宫人,安排轻松的活,但对她而言,也是不能承受的,而他只能做到如此。
魏绛摇了摇头,这才转身离去。
辛夷被安排到一个单独的木屋,这里与关宋姬的地方相似,四周是光滑潮湿的石壁,地上铺有厚厚的干草,一几一榻。
那榻就是一块木板,一张破旧不堪的被褥,几也坏了一只脚,斜靠在墙角,墙上挂有一盏油灯,发着桔色的光,一闪一闪,有些鬼魅。
她打量着,身后的宫人瞟她一眼,目光放在她肚子上,“虽然,你有子嗣,却也发配此处,可见君上并不疼惜,这里的规矩,也不能因你而改变,你可记清了,每日卯时起榻,然后到织室织布,巳时第一次进食,食毕,继续织布,申时,第二次进食,若当日未完成任务,便不能入睡,至完成而止,否则便要受罚。“
言毕,又上下打量一番,“以你这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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