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申屠尊的脚落下时,趴在地上的雪豹猛地爬了起来,摇晃着被踩痛的头,晃悠悠地躲在了玉汝恒的身后,那双昔日锐利的双眼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双爪更是不停地刨着地,以此来表示着它此刻真的很受伤。
申屠璃未料到雪豹胆敢反抗申屠尊,站在一侧的她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没惊叫出声,她猛地眨了一下双眼,星眸更是使劲地转动了几下,胆怯地睨着眼偷瞄着站在一侧一脚踩空的申屠尊。
申屠尊那一脚的力度足可以震撼整个大地,如今却未踩到雪豹的头上,而是直接踏在了地上,转瞬便听到天崩地裂的声响,申屠璃低头虚眼瞧了一眼,他的脚底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倘若踩在雪豹的头上,那头骨绝对会被震得粉碎,如此一想,便觉得可怕,她情不自禁地向后缩了一步,生怕待会申屠尊若是发怒起来伤到她。
申屠尊深邃地双眸直视着雪豹,他适才不过是稍微抬起脚,这雪豹怎会如此机敏地爬起来呢?素日,他驯服它的时候,也不见它表现的如此敏捷,他眸光一沉,将目光落在玉汝恒的身上,嘴角轻微一动,他周身散发着狠戾之气,“是你让它反抗的?”
玉汝恒抬眸对上申屠尊的双眸,她细长的双眸透着淡然,藏青色的官袍上印着的繁花绣团,映衬在皎洁的月色下甚是刺眼,她不卑不亢地躬身垂首,“回皇上,奴才并未做什么?”
“没有?”申屠尊发出一声冷笑,铁笼内的气息随着他低沉的笑声,透着蚀骨的寒意,侯在铁笼外的一众奴才更是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季无情站在不远处,也觉得此事甚是诡异,他能感觉到,雪豹对于申屠尊是以强制弱后的屈服,而对于玉汝恒却是顺从,来自心底的恭敬,依着申屠尊的脾性,他定然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同,这世上,从来没有不顺从与他的人或物,倘若有他必定会亲手毁了,绝对不会让此物留存与世,而玉汝恒看似对他恭敬有加,却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一再地挑战着他的底线,他若是不将玉汝恒毁了,便不是享誉天下的暴君。
“皇上不信奴才,奴才又何必多言。”玉汝恒突然发出轻蔑地冷笑,接着看向躲在她身后的雪豹,她要想法子保住它。
申屠尊上前一步,站在玉汝恒的面前,他们之间相隔不过半寸的间隙,他高大颀长的身影挺拔地立在她的跟前,就像是一棵参天大树将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挡在了外面,透不进一丝的光亮,他若是死神,而她就像是他随时可以掐死的玩物,只要他微微一动手,她便永远看不到被他挡在外面的世界。
玉汝恒讨厌这样的阻隔,她隐藏与袖中的手狠狠地握了一下,再缓缓地松开,俊美如玉的容颜上依旧是那般的平静无波,当初,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如今,她要抓住仅剩的希望,她绝对不会再给申屠尊一次将她推入地狱的机会。
她抬眸迎上申屠尊冷若寒潭的双眸,那眸底透着无尽的杀气,她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对于她来说,活着比死更加地艰难。
“皇上,您适才可曾说过,它既然无用,自不必留着?”一直逆来顺受巧妙躲开的玉汝恒,却在此刻迎面直击,她清瘦的身影,透着比之申屠尊还要强大的光环,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延伸而出的坚定。
申屠璃呆愣在原地,时至今日,从未有人敢对申屠尊直言相向,哪个不是卑躬屈膝,谄媚奉承?敢反驳他,就好比逆天而行,嫌自个命长。
许是在申屠尊身旁待得久了,季无情如今的性子有几分与申屠尊很像,那便是阴晴不定,身为奴才,他要小心翼翼地揣摩主子的心思,还要替主子分忧解难,既要当好主子身边的一条狗,还要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个他也是个有思想有意识的人,不是任人践踏的畜生,他能够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付出的艰辛又何其多,可是,在申屠尊的眼中,倘若有一日他再无用处,便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无用之棋,故而,他在申屠尊的面前,从来不知什么叫做反抗。
玉汝恒很清楚如此做必定会激怒申屠尊,或许在她反驳的那一刻,他便会将她一掌拍死,可是,她却要赌一次,只因,她知道,同样身为帝王,他们有着相同之处,那就是骨子里存着的不可一世的骄傲,这种骄傲迫使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反抗,看腻了一尘不变的风景,他们更喜欢那些能够引起他们兴趣的景致。
申屠尊便是如此,他之所以喜欢驯服野兽,喜欢网罗这世上的奇珍异宝,并不是他喜欢,而是他太寂寞,而她又何尝不是,身为帝王,注定是孤家寡人,她深知此点,才敢赌这一次,人生本就是博弈,只有你敢不敢,并非你怕不怕。
“它已无用,朕自然无需再留,而你……”申屠尊冷冽的双眸碎出嗜血的冷光,抬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沉声道,“既然想陪着它死,那朕不妨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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