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言语,似乎并未听到。
顾烜回府之后,就有人来回禀他今日一早杨亿瑶出了府,似乎是她那边的人在京中办完了事准备回去了,杨亿瑶出门去送了。
顾烜闻言也只是点头表示知晓了而已,并未多思其他。他几步追上前面那人的步伐,与她并肩走着,问:“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
沉洛衣脚步稍微一顿,继而回到:“等到你有时间的时候吧。”
“我都有时间的。”他匆忙回了一句。
她停下步子,他也急忙收住脚,抬眼看她,就见她眉目淡淡,早就无了之前的温暖笑意,他不免就有些失望,脸上也稍稍表露出了一些内里心绪,被她看得明白。
“那就请王爷安排吧。”她丢下这句话,便抬脚朝前走去。
顾烜愣在原地,瞧着她一路走远,最后消失在拐角处,神色有几分黯然。他也是懂得,关于这事,沉洛衣心里必然是有气的。
自己站在了错处,又怎么能怪她这幅态度。或许说,她能现在这样对自己,都是好的。
少年心情略有低落的依靠在身侧的廊柱上,眼睛还瞥着方才她消失的那个拐角处,此时的他倒是不念着因楚封带来的不快了,因为眼前要面对的事情,比楚封还让他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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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屋里的沉洛衣第一眼就瞧见了摆在桌上的那些东西,几步走过去,掀开食盒盖子,见里面放了一盘的桃花糕,不由得弯了唇角,面部表情暖和了许多。
再看这盘子一旁放着的丝帕,便晓得这便是她小妹绣的了,拿起展开,只见帕上一枝开得明艳的杏花跃于眼前,眼中笑意便更多。
除了吃食外,还有一些贴身小衣放在一个包袱里,看针脚,是出自沉夫人身边的两个得力丫鬟之手。她一壁想着一壁慢慢翻着,突然在最下面一层看见了一封信笺……不免得蹙了眉头,如果是娘亲给她的信笺,何必夹在这些衣物里面。
她面不改色的将衣服放好,吩咐两个侍女先出去,这才有些好奇的将那封信笺取出来。
皱着眉心将信翻到正面时,沉洛衣不禁睁大了眼睛,眉心蹙的更深。
被她拿在手里的这封信笺,不是沉家人给她的,而是楚封!
为什么楚封的书信会藏在这种地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沉洛衣觉得自己脑子很乱,手已经取出了里面的纸张,展开了来。
是楚封的字,千真万确。
沉洛衣心跳得有些快,眼睛落到纸上那一个个字的时候,似乎都可以想象的出她父母亲的神情,以及楚封将这信交到他们手上时,他们是何心情。
她的手有些颤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依旧不能缓解心中的浮躁。
手中的这封信,是楚封写给她,也是写给她爹娘的。就算他远在边疆,对京中的事情也不可能尽数不知晓,更何况这人,可是在以前就对自己有意。
她有些恍惚的坐在了床上,倒出了信封里的一张便条。
上面仅有的两个苍劲有力的楷书几乎让她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和离。
没错,是和离!
沉尚书沉柯亲笔的两个字——和离!
沉洛衣感到心跳的非常快,又非常乱,将手压在心口,一声声的似乎再叫嚣着什么,好似有什么东西欲要从里面呼啸而出。
和离,她是想过,但是,他会同意?而且,这可是先帝亲自指的婚,岂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
对于现在她而言,待在这里,无非就是一个王妃的头衔,而如果可以和离,她有楚封这个更好的人选。
楚封本就长的英俊,且性子又好,在边疆不是没有姑娘投怀送抱,京中也有一些家中有适龄千金的官员也考虑过他,只是因为他在边疆,也不想家里姑娘嫁到那地方去。但他若归京,必会得皇帝重用,此等青年才俊,想嫁他的姑娘可以排到京城门口去。
而让沉洛衣没有想到的是,楚封居然会一直喜欢她到现在。她认为,楚封对她的感情,应该早就随着时间流逝了。想起他写给自己的那些信,她无不感慨的叹了口气。
今日殿中一见,他眼中那包含了千言万语一般的感情,究竟是何意,她懂了。
静坐半晌,她才稍微将心绪平静下来,将手里捏着的纸张折好搁回信封,抬眼环顾屋里一周,不知该把信封放在那里,好似不顾搁在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她闭眼叹了口气,微微弯下腰,将信封搁到了床头的隐蔽小柜里,想着以后找个地方将这东西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