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溶锦是记着向宫人们打听打听邺城勋贵亦或是宫中可有如稷言这一号人物的,可返回时与谢桓他们玩得热闹,又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或许这便是旁人所说的缘分罢,第二日下午,溶锦瞧着日头颇好,撇下一干宫人独自往御花园去,路过一处池子,便移不开步子了,这月份,按理说是下不得水的,奈何溶锦与旁人自是不同,偏要行旁人行不得之事。
她脱了鞋袜,选了一处不起眼的石头一坐,冰冷的池水沁入肌肤,溶锦冷不丁地一哆嗦,但初初冷过以后,溶锦渐入佳境,倒是自有一番乐趣。
只是旁人都晓得这月份的池水下不得,那定是有些道理在里头的,这厢溶锦便是吃了这没文化的亏,这水戏着戏着,倒把自己给折了进去,当脚开始抽筋时,才开始害怕起来,想她嘉贤公主生来便比旁人高贵,她自个儿从来都觉得自个儿非池中之物,哪怕是七国所有公主与她提溜在一处,那也是比不过她的,只是如今还未名垂青史,倒真要成这池中之物了么?
怪只怪她不听劝告,如今悔也来不及了。
她扯着嗓子嚎叫着,只愿哪个宫的宫人听见,救她一把,想来她深明大义,是断断不会治他们偷懒的罪名的。
只是她喊了许久也未见有人,她暗戳戳地想着,若是有人肯来救她一把,当牛做马她也认了,便是以身相许也不说二话,全然忘了去年中秋她才将自个儿卖与池钧做狗腿子。
她是想得极美的,这宫里不是宫人便是内侍,谁人敢要公主做对食,这上赶着不要命的事常人可做不出,诚然,非常人也没那脑子能救她上岸。
她一边想着一边嚎着,果不其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么?”
“是我,公主。”对方回话使她安心,即便她并不晓得对方是谁。
那人很快走到她面前,将她抱上岸,“公主怎么在水里,宫人们呢?”
“我撇开他们偷偷出来的,无人晓得。”溶锦抬头瞧他,“你是昨日的哥哥么?”
“是。”
“我脚抽筋了。”溶锦不好意思道。
听罢,稷言将她的脚握在手心揉了好一会儿,又捂在自个儿怀里,溶锦有些不好意思地蜷缩着脚趾,“将我袜子穿上罢,怪脏的。”
“无妨。”
“我连着两日都遇着你,倒是有缘得紧,你还未与我说,你是哪家的哥哥?”
“卑贱之名,公主无需记挂。”
“自是要记挂着的,救命之恩,当……”溶锦抬头瞧稷言生得甚是俊美,当牛做马之词卡在喉咙,倒蹦出句“以身相许来。”
无心的一句话,把稷言吓得不轻,左右溶锦已上岸,无性命之忧,他便匆匆离去。
留溶锦一个人将鞋袜穿好,暗自纳闷嘀咕“怎么,做我嘉贤公主的驸马还委屈你了不成?多少人上赶着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却还不要,真真是不知好歹。”
此事过后到开学前,溶锦都不敢再独自出宫门玩耍,毕竟若是又出了意外,却又哪里再来个稷言救她一把?
因着一众即将同窗的小伙伴儿们都被拘在屋里预备开学。溶锦一个人待在清宁宫里,无趣到了极点,瞧着头上的蘑菇都长了一箩筐。
让她去永安宫罢,她不敢,去昭庆宫罢,她又不想。
这么干耗着,终于在她快崩溃的前夕开学了。
她兴奋得一晚上未困着觉,好容易挨到了卯时,许嬷嬷一喊她,便一咕噜从床上蹦了起来,倒把上了年纪的嬷嬷吓了一跳。
赶紧拾掇拾掇,喝了碗热牛乳下俩栗子糕便兴冲冲往上书房去了。
一路上都忍不住兴奋,走两步都要笑出声来,到了上书房,她原以为自己该是第一个到的,结果反倒成了最后一个,她像朵被暴雨摧残了的花,一下就蔫儿了,笑容逐渐凝固,闷闷地往自个儿座位上跪坐下。
坐在她旁边的楚宛拿帕子给她把嘴角的糕点屑擦拭干净,见她精神不佳,问她,“怎么啦,可是瞌睡未睡醒?我瞧你精神厌厌的。”
溶锦往桌子上一趴“本以为我是最积极的呢,结果别人都来了,就我最后一个才来。”
楚宛忍俊不禁,“我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皇后娘娘疼宠你,多让你睡了会儿罢了,你瞧桓哥儿,现还趴在桌上未醒呢!”说罢指了指谢桓的位置。
溶锦看了谢桓,果然趴在桌上补瞌睡,心情一下子又愉悦起来。背脊打得老直。
过不多时,总师傅便进门了,他们站起身来给总师傅行了礼,瞧着谢桓被池钧强行提溜起来那软趴趴的模样,溶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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