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稍一碰触就会立刻飞散,如何可能起死回生。
此等情形,以白招拒的修为见识,竟也看不到半点治愈的可能。
但白招拒还是继续道:“道主,我有一个老友极擅药石,举世罕有。白某愿亲自去求他,无论任何代价,由白某一力承担。若能侥幸成功,可否……”
鬼哥摇头道:“白帝的那位老友,是否大名常百草,号称药王?不瞒道友,我不久前刚从药王那里来。他……已然故去了。”
鬼哥没有细说神农的所作所为,也没有讲他的下场。讲究一个死人有什么意思,尤其在白招拒这样的道德君子面前。
但白招拒的震惊仍溢于言表,怔怔道:“药兄他……道消了?”
鬼哥点点头道:“为今之计,我只能去玄陵碰碰运气了。”
白招拒一声长叹道:“魔门于此道固然素有过人之处,那位摩诃天魔罗深不可测,我辈确实及不上他。但是魔道的恩惠未必易得,道主此去,恐怕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鬼哥也叹道:“事在人为,道友会畏难而缩么?”
鬼哥话毕,径自起程东进,不多时便已消失在原野上。白招拒负手望天不语,不多时半空一个人影降下,来到近前单膝跪地施礼道:“白师伯。”
白招拒看了他一眼,叹道:“孟明啊,你师父也出关了么?”
“是。圣人为家师抽离了灾毒,总算能暂时压制,正在恢复真元。大概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来与师伯会合。”孟明恭恭敬敬道。
“时局崩坏至此,难为你师父以一己之力支撑了这么多年。他这一次仙灾发作,已是神魂大损,此役极有可能熬不过去了。”白招拒示意让他起身,同时继续道:“你是这一代罕见的大才,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天命难违,给黎山留下几颗真正的种子。”
孟明面色数变,迟疑道:“师伯何出此言?白师兄他……”
白招拒打断他道:“你那位白师兄心魔太盛,我没有将他革出门籍,让他能以我弟子之名战死已是殊恩。我等各有使命,岂能一再违背圣人之训。你们埋伏的那些手段,奈何不得这位鬼谷道主,即使你亲自赶去,也多半不是他的对手。走吧,一起去会会摩诃诸天的那几位老朋友。”
白招拒转身便走,一步便是数千里遥。孟明脸色灰败的向东遥望一时,也只得转身黯然转身跟从。
黎庭之处此时已然恶战连连,数十名黎山元神高手五六人一队,结阵横在黎庭之前,正在与来袭的魔道强者搏命厮杀。此次来攻的魔道强者皆是真正的高手,跟以往的水货完全不一样。即使在大正道图的压制下,仍旧具有与黎山修士对等的实力。
但是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此时集结的数量几乎已有数百人,完全不必像从前那样力求一战分出生死。以激烈的神通交拼消耗一轮神元之后,这些魔门高手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会立刻选择后退,然后另一队蓄势已久的魔修便会再压上来。这样的激战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有余,黎山一脉修士纵然善战,此时也被压得几乎窒息。
一黎山修士高叫道:“雷道友,这群魔崽子想要以车轮大战耗死我们。交替后撤吧!”
另一黎山修士却咬牙道:“不能撤!黎庭狭窄,正有利于坚守。若是弃了这个要地,他们会一拥而上,那时我们必死无疑。”
一位魔道修士大笑道:“你们倒是不蠢。今天或许灭不了黎山,你们却一定都会死在这里。”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这魔修狂笑之间,一柄飞剑破空而来,他虽连施神通抵挡,却仍被这追魂索命的一剑斩下了头颅。一个灰衣瞎老人闪落在地,一手抓住飞剑,一手抓住了这魔修头颅。这魔修发出凄厉的惨叫,元神扭曲着拱出天灵,但还未及逃逸,便被瞎老人一剑刺穿,并在剑上迅速干瘪消失,一阵腾腾黑气之后竟是荡然无存。
整个过程不过一二息功夫,却是将众魔修齐齐吓了一跳。魔修个个保命神通颇强,轻易难以击杀。激战两个时辰有余,即使黎山修士术法犀利,但大多数魔修都是伤而不死,战殁者也不过区区两人。黎山方面看似声势惊人,可实际上伤亡却已过十数。
但这个灰衣老瞎子,却是身怀异术,甫一到来就如此干净利落的干掉一个魔门强者,对魔道一方的士气打击很大。
紧接着,让人目不暇接的剑芒四起,金声惊啸间,又有两位魔门强者被诛杀当地。魔门众修当即开始后退,黎山一脉修士却精神大振,发出稀稀落落的喝采声。
这位瞎老人是顾秋梧,随后来到的二人是云北雁与独孤帝心。这三柄利剑一出,便立刻诛杀了三个魔门元神高手。但三人并肩而立,脸上却找不出丝毫的笑意。他们都能感应得到,除了面前这数百位魔修之外,远处还隐伏着更加强大的敌人。
这显然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几能覆灭黎山的攻势。但至今为止,除了他们三人以外,黎山一脉竟然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