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阴’鬼!”
老者闻言略有惊诧,不过细想一会便道:“不错,这个称呼正适合,那么道友必是阳鬼了。”
鬼哥此时才明白,为何他会对这老者有如此强烈的熟识之感。原因正是他二者同属一类,只是‘阴’阳有别罢了。此外更为让他伤怀的是,这只‘阴’鬼也同样是被人凭空造出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九银仙君的手笔。所以她定要自己来到此处,并不是无的放矢。
黑衣老者敛了气息,似是十分疲惫道:“道友的气息对老朽来说极其强烈,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隔着仙‘门’屏障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道友身上更有一物,像是祖宗一般呼我不止。老朽虽是死期不远,但今日遇上道友,也算是万幸了。”
鬼哥闻方立即拿出九银仙君的那枚‘玉’简,递到这老者面前。老者接过‘玉’简,一双枯瘦的老手竟有些颤抖,轻轻磨娑不止,像是一个自幼失散的孤儿在临死前收到了老娘的家书。
鬼哥一时间也有些心下恻然,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惨,相与这老者相比,似乎又幸运了许多。
老者‘欲’哭无泪,只是那银瞳的光芒中闪烁着悲伤,略带颤声问道:“她……她还健在么?”
鬼哥连忙答道:“她还好,只是暂时来不了,想必不久你们自有相见之日。”
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会有了。道友要找的升仙令,正是老朽我啊。只是老朽自成灵智,已将此令化为了万载无趣的记忆,也不知能否还原。幸而老朽活的虽久,但经事不多,想来道友抹去之时也不会‘浪’费许多力气。也罢也罢,就此做罢。”
老者手中的‘玉’简中突然散出阵阵银光,像一个漩涡般,渐渐将片天海卷入其中。
鬼哥立即惊觉,这片化境居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空间神通,暗叹九银仙君的手段委实深不可测。他看见老者那副萧索神情,也知道势不可逆。当下上前几步,伸出手掌按上这老者的额头。
一股磅礴的阳力带着木灵之力涌入老者身躯,这片正在塌缩的空间却瞬时不知从何处现出一片阳光来,随之草木迅速生发,几息间便一改颓寂显出青碧葱郁之‘色’。
不远处风雨忽兴,就着日光其中现出一道鲜‘艳’的彩虹来。又数息后,日落月升,一片繁星如海。这老者满面惊喜之‘色’,目眩神‘迷’间,化为了一阵黑气被吸入漩涡。
这‘玉’简七扭八曲间砰的一声爆开,瞬间附在了鬼哥左手之中,化为了一个极其模糊的古老字符。
鬼哥眼前蓦然一‘花’,人已又回到了大墓之前,却发现天已黑透,在那空间内看似一刻时候,其实竟已过了大半日。他叹息一声,便消失在原地。数息之后赵王到来之时,只看见了那墓碑上留着一个小储物袋。
趁着夜‘色’,鬼哥踏梭疾飞驰在化外寒海之上,这片海域之西的一片陆地叫做小寒洲。此洲一角与仙金原相近,中间叫做寒金海峡,再往西南便是金天‘荡’的范围了。
鬼哥来到寒金海峡的一块礁上驻足,从袖中展出一张灵符引燃,然后找了一块平石静坐等候。
运起灵力一催,左手中一个黯淡零‘乱’的印符现出。这其中含有凝聚万载的死灵和‘阴’灵,甚至还有一点纯‘阴’之内自行显化的极阳,鬼哥知道将这些吞噬对自己大有好处,但他没有这么做,甚至没有将其剥离出来。因为在他眼里,这是一个与他陌生却熟悉的老友。
或许是同命相怜,或许是兔死狐悲,让鬼哥‘胸’中如塞如堵。他忽然之间有些怕,害怕自己将来也像这只‘阴’鬼,在一个牢笼里渡过漫长的一生后,变成了别人手中的区区一道符。
害怕在某个地方,总有那么一双‘阴’森的眼睛盯着自己。更害怕在自己有生之年,都在这样的恐惧中渡过。
如今他已经非常明白,身为阳鬼他绝不可能是区区炼气或元婴修士炼出来的。以他堪比元神修士的实力,于‘阴’阳生死之道也不过略窥‘门’径。
而凭着这一点,依仗斗牛山那个残破的阵法,便能玩‘弄’几个元神大成修士于股掌。而造就一个阳鬼,难度将比那阵法更为复杂,甚至超过‘阴’鬼。这样的事情,至少也是一个仙士才有可能做到。
九银仙君也许可以,但凭她的莫测之力,仍被人灭国困封。修罗王的神通更在她之上,最终落得个魂飞魄散下场。劫生几乎已经站在了人世的顶端,可他可曾又改变过什么?
这些不世人杰一个个都像是在一片看不见的‘阴’影笼罩之下,即使穷尽心智和无数的岁月,最终仍老死其中。到底又是谁在主宰这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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