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宗血脉,有事议事,不要相互诋毁。唉,七百年前那一场大战,我宗十一位元婴先辈尽数战殁。就连上宗无稽观也遭受了重创,连步尘观主都被灭了元神,也就是那一剑,将平山生生的拦腰斩断。一剑峡,确是我无稽一脉的耻辱啊。”
褚道人一拂袖道:“踏炎师兄说的不错!而此后本宗能独得天寿山,正是因为诸前辈的莫大功绩在先,不然哪有尔等坐享遗泽。也正因有此辱在先,我等才应耻而后勇,全力配合上宗征伐,而不是阳奉‘阴’违坐壁上观,做一群无胆鼠辈!嘿嘿,这点胆子都没有,还修什么行,回家‘奶’孩子算了。”
“你……你你……”胖老者黄人奇闻言登时跳了起来,两个小眼睛瞪得溜圆,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褚道人。
褚道人这番嘲讽之言,惹得黄人奇吹胡子瞪眼。立即惹来赞同者哈哈大笑,反对者则是愤怒者有之,羞愧无言者也有之。
“好了!”御神宗掌宗适时开口,诸道再一次安静下来。
只听他肃然道:“诸位师弟可能认为,我御神宗十八‘洞’天独步仙金原,已有足够的实力独掌‘门’户,不必再听命于四大上宗,更不想再看他人眼‘色’行事。这一点,我崇白眉与大家的心思是一样的。可你们要知道,毕竟我们中间还没有人踏入元神境界。”
他说到这里,下座十数个元婴老道都是纷纷扼腕摇头,叹息不已。
“我从多方渠道探知,此次灵脉之‘乱’,其规模之大还在我们估计之上,已知的‘波’及范围,遍布整个仙金原大小近六千灵山。”白眉掌宗口气越来越是沉重,此言一出,诸‘洞’长老神‘色’都是一片震骇。
白眉掌宗继续道:“是啊,我闻此讯之时,也与诸位是一样的惊惧。天寿山灵脉如若枯竭,本宗当何去何从,此事我身为掌宗,不得不未雨绸缪。而灵脉的动‘荡’如此之剧,足以颠覆整个仙金原的格局,将来本宗又凭什么占据一席之地呢?可以预见,一番腥风血雨就要到了,今日殿上决议,实是关乎本宗气运的生死存亡。四大上宗要将掌控之地扩大,不仅是西吞金天‘荡’,北方甚至要直进妖云山脉,可见这番浩劫规模之大,想独善其身几乎不可能。于是我思虑良久,还是觉得早占先机胜于坐以待毙,不知诸位师弟以为然否?”
白眉掌宗的话无疑具有强大的说服力,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气氛之中。虽然御神宗诸‘洞’长老已经沉浸在安逸之中太久,但当危机迫在眉睫的时候,他们依旧是当年那群从恶战中走出的强者。殿议进行到这个地步,就算仍有人心存疑虑,也不敢再发出反对的声音了。
黄人奇长叹了一口气,蓦然起身道:“谨尊掌宗法谕。”
“谨尊掌宗法谕!”他一带头,诸多长老当即也纷纷起身,齐声高喧。这是许多年来宗内极其罕见的场面,颇有些众志成城之壮,倒教大伙好一阵心‘潮’澎湃。
“哈哈!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就让咱们御神十八真再创他一番赫赫威名。”崇白眉大笑之声伴着极强的灵压,回‘荡’在大殿之内。
正在此时,一枚书简泛着金光远远的从殿‘门’之外飞了进来,径直飞入了褚观澜手中。
褚观澜捏着传书金简,不觉间眉头大皱。诸‘洞’真人连同白眉掌宗都不由得将目光投到他身上来,只见褚观澜撇了撇嘴冷笑道:“果然不出所料,不但太岁灵童出现了,而且还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元婴修士。小弟要亲自去会会此人,请掌宗师兄允准。”
平不死蓦然间打了个冷颤,从颠簸的牛车中醒来,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阵恶寒与烦躁。他眉头紧皱略一沉‘吟’,便闪身来到了车外。
“怎么这么慢?离平山还有多远?”看见步履蹒跚的一干人,甚至连李峙都已经昏昏‘欲’睡,平不死心中颇为烦躁。
李峙连忙应道:“回禀仙师,咱们已经连赶了百多里路了,兄弟们‘肉’体凡胎,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莫说那几位重伤的朋友受不起颠簸,这几只从农户那里征买来的耕牛……想快也快不起来啊。不如我们停下歇息半个时辰……”
“不可。莫说半个时辰,便是半息也不能止步。哼,就怕是再快十倍,你们也未必到得了平城。”平不死立即打断他,望着将黑的天‘色’面目有些狰狞。
“这……”
李峙闻言,眼前一阵阵昏黑,哇的一口鲜血便吐将出来。他其实在先前的厮杀之中便受了内伤,后来不但连番疾行,且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七八日里几乎没有一刻真正休息过。到了这般光景,这个铁打样的汉子终于是累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