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完全压制下去,就连他自身的血脉道力似乎也被掩埋起来,直如与剧毒无异。若非神玉之骨的阴阳调和之功,此刻恐怕他已全身溃烂而死。
可恨的是,这股灵血同时仍与血墨二灵相互牵引响应,驱之不出斩之不断,用尽一切手段也不能奈何其分毫。
这也直接导致了鬼哥原本极为强大的恢复之力极度衰弱,尽管接连服了不少丹药,伤势依然迟迟没有起色。
此刻面对元神修士,鬼哥的心思在飞快的盘算。由邵轻狂等人的下场来看,西荒四神哪一个都不是善类,已可成定论。无论这和尚说什么,都不值得信任。不过他此刻绝没有对抗的本钱,只有先应付下来再说。
想到这里,鬼哥淡淡道:“前辈相助之德,小子再行谢过,若无别事,就此告辞。”说是告辞,鬼哥脚下却未动半步。就算是想走,那也得对方答应才行,否则就算拼命奔逃也是无用。
麻衣僧揖首道:“施主不必客套。贵人事忙,自是不敢多留。不过老僧在此专侯数百年,为的是施主千金之诺,只要施主应约将七劫钵赐赠,老僧定会将施主送入一念堂。”
七劫钵!
鬼哥心下大惊,七劫钵之名他虽是第一次听说,却也知道说的正是自己的七彩神钵。
可此钵被他藏于万兽图之中,不曾有任何气息泄漏,这僧人如何会知晓?到底是此约确然属实,还是元神修士的手段果真如斯恐怖?
“晚辈从来未曾听说过此物,实难敬奉。”
鬼哥知道元神修士厉害,可七彩神钵这等宝贝焉能随意拱手送人。他打小就是无赖之道的高手,说话半真半假,连自己也确信不疑,此刻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竟是不露丝毫破绽。
麻衣僧点点头道:“施主功法非凡,一时忘了也说不定。七劫钵早已破碎,现下应是一百单八数的碎片。”
“前辈明鉴,小子确实没有此物。”鬼哥一听这话,立觉大为心安。这说明这僧人并非感觉到七劫钵的气息,而只是猜测而已,那他就更加的不能承认。
鬼哥说着将身上的储物袋及储物戒全部拿出,罗列飘浮于麻衣僧面前,摆出一副‘你自己看’的架势。
但其实他的几件重宝,已经尽数藏入了那块修罗遗骨之内,而那块修罗骨,此刻却正覆在他自己的顶骨之上。
麻衣僧双目之中金光乍现,先向鬼哥身上扫了一眼。便这一眼,鬼哥感觉便似身体被无数道金光穿透,自己的一切秘密在麻衣僧的眼中都无所遁形。这般目力,或许不如般若法眼的正大,却要比他鬼哥精强千百倍。
就在鬼哥战战兢兢,生怕麻衣僧看出端倪,随时准备逃命之时,却忽觉身上一轻,麻衣僧的目光又已经转向了他的储物袋。鬼哥暗自捏了一把汗,再无复先前的平静。
因为他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先不说这七劫钵,无论宝莲三灵还是三种法身,就算是九门元庭也属举世罕有。他储物袋中的法宝丹药,以及诸多木族,随便哪一样都是普通修士可望可不可及。
按说即使是元神修士,见之而起觊觎之心也并非不可能。可这麻衣僧看了一遭,却似无动于衷般,面上现出极其困惑之色来,只是闭目沉吟,喃喃自语。
“奇怪,奇怪。预世真书所言,绝不会有错。到底是何处不妥?”
鬼哥趁麻衣僧出神之际,伸手欲将自己的家当收回。可他刚一伸手,便觉一股巨力加身,将他的身体压得难以动弹,几欲碎裂。
麻衣僧沉声喝道:“施主所言不实,何以要诳骗老僧?”
鬼哥只见这老僧陡然威压迸现,如同天神一般,仿佛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就会烟消云散。只是他向来是这无赖脾性,隐隐猜测此时骗得过或许能活,骗不过反而要死,自是绝不肯改口。
于是咬牙大声道:“前辈要杀,小子自然就死。可前辈要冤枉我,小子死也不服。”
“施主若未打谎,此等仙丹是由何处而来?”麻衣僧一指伸出,正点在鬼哥一个储物戒上,戒指瞬间破碎,数十颗明珠也似的丹丸散浮出来,正是鬼哥早先炼制的逢春丹。
鬼哥心思何等机敏,登时醒悟。这逢春丹是由他的道血炼成,其中蕴含道力,大概整个西荒也无第二人能炼。所以麻衣僧认为这等丹药,必是神光顶那位大德圣僧的馈赠。
是以鬼哥连忙辩道:“这些丹药,乃是修罗天宫中的遗藏。前辈若要,不妨直说,何必如此胁迫?”
鬼哥这番说辞颇为巧妙,那位大德圣僧虽然修为深不可测,却多半不能盖得过修罗王。若说别的来路,这麻衣僧未必肯信。但修罗王道藏之丰,却是无与伦比。
而且修罗天宫除鬼哥之外,只有沈素心进去过,就算是沈素心在此,也不知道鬼哥所说是真是假。麻衣僧就算再神通广大,也辩不出此中虚实。
麻衣僧再出一指,点破另一个储物戒,一本小书册被他摄来面前,正是当年了风授予鬼哥的菩提掌精要。
麻衣僧目光到处,第一页自行翻开,不料麻衣僧面色蓦然剧变,随即又陆续翻了数页,神情更是越加严峻。
待翻到第十页时,左手的念珠竟然啪的一声崩散而落,同时竟然哇的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