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漆黑军装的男人左手拿着一瓶营养液,右手握着两个奶瓶,放轻脚步踏进卧室,他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白虎,蓝眸浮出嫌弃与宠溺交织的情绪。
何如歌从前总是认为席归璨嫌弃阿秃,可是当放下偏见时,他才发现那份深藏着的爱。
今天是毛正雍的忌日,毛正雍和毛正棋做人体实验的事情已经被毛子协主动曝光出来,星际群众表现出了空前的愤怒,这份没有正确引导的愤怒就像脱笼的猛兽,造成了一些出乎意料的恶性事件。
比如说上个月毛正雍的墓被掘了,还被鞭尸了。
毛正雍死前自愿捐赠遗体,坟墓里中有他的左臂,经过十八年的流逝,干瘪的左臂看不出生前的样子,在鞭尸之后,森白的指骨被打得破碎。
这次毛正雍的忌日,毛子协要将骨灰盒放进空荡荡的墓中。之所以邀请席归璨和何如歌,是因为毛子协不光要重修毛正雍的墓,还承包了那片墓园,为当年人体实验里的受害者立碑。
对了,那片墓园就在十七星,星海孤儿院被炸毁的那块平地上。
密密麻麻的无名碑包围住毛正雍的坟墓,毛子协说,爷爷应该也想要对那些幼崽忏悔。
他认为自己不配献花,所以邀请席归璨到墓园,席归璨是当年仅存的幸存者,可能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那些孤魂感同身受的人。
不过这次不止何如歌和席归璨去,他们还把孤儿院里的幼崽们都带上了,每个幼崽们都捧着一朵花,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在车上闹腾。
“小朋友们,我们今天要去一个地方,每个小朋友都要把手里的花送出去,送给墓园里的那些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幼崽,大家准备好到时候要和那些特殊的朋友说什么了吗?”何如歌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这是送给你的花花,希望你能喜欢。”
“祝你天天开心!”熊心豪积极举手发言。
“嗯……开……心……”树懒宝宝慢吞吞地附和道。
“我能多送几朵花吗?一朵给新朋友,另外两朵拜托他转交给我的爸爸妈妈。”
……
幼崽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就像一车欣欣向荣的向日葵,他们经历过生离死别,对去墓园这种地方没有抗拒心理,他们曾经走过的土地上都埋葬着尸体,后来他们又在土地上种满鲜花。
人的生与死,其实与一朵花的盛开与凋零并无不同。
车外是蓝天白云绿地,车内是幼崽们的欢声笑语。
坏咕咕二人组里的一只孔雀终于长出了华丽的羽毛,这只开屏的咕咕得瑟极了,见人就开屏,一看就不是什么矜持孔雀。
小刺猬花花前段时间刚刚变成了人形,不过他的人形还有残留的兽形特征,比如满头刺。此刻留着刺猬头的花花解开安全带,一声不吭地跑向何如歌,蹲在啵啵的面前。
大袋子挂在席归璨的肩膀上,小人鱼坐在装满水的袋子里,两只软乎乎的小手捧着百合花,蓝眸好奇地望向小刺猬花花。
“啾,给啵啵。”花花踌躇了一会儿,把藏在背后的玫瑰高高举起,递给了啵啵。当啵啵伸出手接过玫瑰后,花花两颊微红,哒哒哒跑走了。
趴在席归璨腿上打哈欠的阿秃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哥哥手里的红白花儿,又看了看黑着脸的席爸爸,原本也想要玫瑰的心思迅速消失,他在席归璨低气压的笼罩下夹起尾巴。
——粑粑为什么要不开心呢?
——是因为花花只送给哥哥一个人花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