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遗忘。
钟志文看着她痛苦憔悴的模样,心中疼痛不已。失手一滑,腿下一软,差点再次站不稳而跌倒。
郝音就势从钟志文的怀里滑下来。慌乱之中不小心重重地碰到了她的后脑勺。钻心的疼痛让她大声痛呼。
郝音眼前一阵发黑,根本站不稳。钟志文急忙地扶住她,生怕她摔倒。
郝音却连连把他推开。似乎是想决绝地回应他刚才的那句“忘了我吧”。从此以后,谁也不是谁的谁,就像此时此刻这样分开吧。
“郝音,别逞强了。你的头怎么了?”钟志文心急如焚,任郝音如何挣扎,都死死地扣住她的手,把她爱怜地揽在怀里。
医生的职业习惯,让他猛然想起来母亲遗物中的那张发票。他单手从衣兜里拿出来匆忙看了一眼。病人的姓名那里赫然写着“郝音”两个字,做的检查项目是脑磁共振,平扫和加强。
“郝音,你的头怎么摔了?怎么需要做核磁共振。不早点告诉我?”
钟志文猛地一惊,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也不等郝音同意,就打横把郝音再次抱起,往急诊中心跑去。
“你放下我……我自己走……”
郝音感觉自己像全身的力气被抽干,浑身发软,昏昏欲睡。这几天她一直这样,还经常眼前发黑。
“阿音,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钟志文咬紧牙关,把郝音抱上急诊中心门口的台阶。他双眼通红,脖子上青筋暴出,此时可以说是强弩之末了。
每一级台阶他都走得小心翼翼,艰难异常。
跨上了最后一级台阶,钟志文浑身大汗,衣服全都又汗湿了一遍。正要舒一口气。准备把郝音放下来,扶着走进大厅。
脚下好像有水,溜地一滑,两人齐齐向前扑去,摔在地上。
钟志文完全顾不上自己,心里只有不能再摔伤郝音的一个信念。
他左手和手臂竭力拖起郝音的脖子,右手本能地往下一撑。左腿跪起撑在地上。就这样几乎结结实实任自己摔到地上。
只感到身体多处一阵闷痛。
郝音也被摔痛闷哼了几声。
“阿音,你怎么样了?”钟志文焦急地打量着郝音浑身上下。
“头被撞了没有?”
“没事。”郝音浑身也被汗湿了。她的头被钟志文保护得很好,确实没有被撞到,但被他的手给硌到。后背和屁股也摔得有些疼。
“你扶着我走吧。”
郝音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还是这样逞强和自以为是。明明他自己也病了,又刚刚深受沉重打击,根本没有力气抱起她。非要不听劝告,一意孤行这样做。
他还是这样的护着她。即使自己摔伤,也要竭尽全力地护着她。只是,再怎么护着。平生最大的伤害,却还是他给的。
“好,我扶着你。”钟志文顾不上自己的伤,扶起郝音,心情复杂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歉意和担忧,“头是不是很痛?都怪我不好,真没用。对不起。”
郝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笑了笑。搭着钟志文的胳膊,稳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身子。
他还是这样自卑,习惯性自责,把什么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个曾经那么那么熟悉的男人,在郝音眼里却变得如此如此的陌生。
如果真的有来世。那便许愿,志文,我们从此以后的生生世世再也不要相见。
再也不见吧!永远都不要再相遇。
郝音的泪忍在眼睛里滚了滚,终究还是再次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