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自己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应激反应太强,脑神经已不太正常。
“还有什么其他东西丢了吗?我帮你找找。”
原本站着的身影在他身边缓缓地蹲下来。
“给,这是不是你的玉佩?”
一股熟悉的幽香钻入他的鼻中。
以前他说郝音身上有一股特别甜甜的香味,让人感觉特别温暖而安定。郝音还不相信。
那种味道不是化妆品的味道,也不是沐浴露或者洗发水的味道。有时,郝音还笑他这样说是蹩脚的情话,虽然她很爱听。
一开始以为那是传说中的处子幽香。可结婚以后,郝音身上依然有。他一直觉得很着迷。这只能用荷尔蒙来解释了。又或者是她独有的体香。
钟志文接过眼镜,万分小心地戴上。世间的一切都清晰起来。一转脸,印入他眼帘的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面庞。
她瘦了,瘦了很多。戴着口罩都能感觉得到。
“郝音!”
他从她的手里接过玉佩,脱口而出。言语里带着欣喜、惊讶和一丝丝犹豫。
“怎么是你?”
郝音急急地咳嗽了一声,转过头,侧过身去,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把痰吐在里面。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已经有了几团纸片。她把脏的纸巾又装进去。显然,这个塑料袋是她特意准备的。
她还是那个她,一直都那么善良,总是替别人考虑。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郝音不敢置信地打量着他,又重复问了一句。
此时还没天亮,难道不应该在医院工作或者陪着朱颜安睡吗?
难道……
郝音立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心里猛地一惊,剧烈地狂跳。
“因为,”钟志文哽咽难言,眼泪在眼眶地转了转,滚落下来,低下头,“因为我妈刚去世了。”
“李小梅?”
“嗯。她走了。”
郝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接呼出她的名字。她望向门诊部入口。
前两天在这里的一幕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第一天,他们躲雨,很多人走不掉,碰到了郑慈航,郑慈航和李小梅共一把伞走过来。第二天,她们躲雨,李小梅确诊,她拒绝了李小梅回社区的要求。一个女人失去母亲疯了,李小梅也似乎疯了。
后面就是出了车祸,她摔倒了,和李小梅住进了宾馆。护士说李小梅出现了心梗昏迷被送到医院抢救。护士告诉她李小梅被抢救过来,找到床位,已经住院了。
她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了吗?郝音一直以为李小梅因祸得福,找到床位得救了。
怎么就突然去世了……
这个消息,让郝音头痛欲裂,脑袋里跟爆炸一样。心里特别难受、悲伤和恐惧。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羽绒服的衣角。
第一次有一个人,那么熟悉的人,因为这个肺炎去世了。
她感觉到死神离得如此之近。而生死似乎就在一瞬之间。前天傍晚李小梅还使出那么大力气抱着自己从一张床挪到另一张床,一切似乎都很好的样子。
不自觉地想了很多。想到了平日里和婆婆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了前天她拒绝李小梅说的那些话。想到前天傍晚李小梅跪在窗台地上的那段诡异的自白。
汗毛一阵阵竖起。她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被一旁的钟志文扶在怀里。
“郝音,郝音,你怎么样?”
郝音勉强地眨了眨眼睛,不让自己睡去,虚弱地说,“我头好痛,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