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停。”
“蹲。”
“握戈。”
“起。”
“退。”
“分。”
“合。”
陈庆喊着口令,场内三百多名士卒随着口令行动。
看着场内士卒十分整齐的步伐,陈庆有些无趣,已经没有前两日的新鲜感,每天都是这么操演军阵,训练队列阵型。
陈庆已经经历过一场战争,知道军队中行令禁止的重要性,
不过这些士兵,早在陈庆来之前,就已经可以熟练的操演阵列,无论是进退、分合,步伐都一致有序;蹲姿握戈也十分标准,而且也整齐规划。
虽然陈庆脸色平静,但是越操演,他的内心越是直皱眉头。
看了看天色,太阳西斜,陈庆停下操演,解散了队列,然后拿着手中书简找个还能照到太阳的地方坐下。
陈庆打开书简,认真读了起来。
从书简上可以知道,操练士兵并非想象中的简单。
叹了口气后,陈庆挠了挠头皮,继续看书。
这书简是曹操当着陈庆的面亲手写的,整整用了一个时辰,和周燕上交的木牌相比,这个书简上面的字更多。
“使一人学战,教成,合知之十人;十人学战,教成,合之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合之千人。”
陈庆读了十几遍,终于分清断句,拿出小刀,在书简上刻出简单的符号用来断句,力气大就是好,很容易在简上刻下痕迹。
再将这句话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后,陈庆抬头望向四周士兵,
有三三五五聚众聊天的;有拿着自带武器练武的;有探头探脑望着陈庆的,遇到陈庆视线,立马缩头转身过去;还有互相角觝的。
关于角觝这个词,陈庆还是从周燕口里得知,其实就是角力摔跤。
“我是不是威严太轻了?”操演太过轻松,让陈庆忍不住觉得自己没有树立威信,甚至觉得,这伙士兵心里,他根本没有威严可言。
陈庆皱了皱眉头:要是没有威严,在战场上,不知道他们是听自己的,还是挺听周燕的。
虽然当众一招击败了周燕,后来又多次打服周燕,但是目前来看,这三百多士兵有没有陈庆都可以,
现在是以武服人,但是未必让他们从心中信服陈庆。
陈庆将书简卷到前面,
“五教:一日教其目以形色之旗,二日…身以号令之数,三日…足以进退之度,四日…手以长短之利,五日…心以赏罚之诚。”
读了一半,陈庆的思维又习惯性地、不可抗拒地发散开来。
这周燕竟然有二流武将的实力,难怪能以屯长之职暂领这一营三百多士兵。
会不会只要是屯长,就有二流武将实力?
可是屯长上面有军候(才发现是‘候’,不是‘侯’),军候上面有别部司马,还有校尉,虽然不在司马之上,但所领部队比司马规模大,再上面就是将军。
这周燕是个例,还是群体现象,要不要去其他营逛逛,找个借口和他们的屯长打一打?
不过从周燕身上知道了一件事,就是不能在一个人身上反复刷道令。
陈庆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掉,然后继续看书。
“九章:一曰举日章,则昼行;…月章,则夜行;龙章行水,虎章行林,鸟章行陂,蛇章行泽,鹊章行陆,狼章行山,皋章载食而驾”
读了一遍后,陈庆心生一个念头:将他们从头开始操演一遍。
太阳渐渐西斜,
周燕见陈庆还拿着那卷书简,一脸想事想出神的样子,便起身跑到陈庆旁边。
“军候,已经过了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是不是该生火煮食了?还有,明日是练武的日子,咱们是不是该去粮草营抢肉?”
“抢肉?”陈庆抬头问道。
周燕嘿嘿一笑,解释道:“练武那日前一天,各营都要去粮草营取肉,说是取肉,其实是抢,哪营派去的人力气大,抢到的干肉就更多,质量也更好。”
“之前在周太守手下时,基本上五日一操,十日一练,一个月才见到两三次肉;现在在曹将军麾下,每日一操,三日一练,大家每隔几天就能吃顿肉,但是大家又都害怕粮草不多,所以每次领粮时都是用抢。”
“将军不派人整饬军纪吗?”
“曹将军整饬过一遍,不过最近听说要开拔离开丹阳,所以大家又开始抢了。”
陈庆点了点头,然后又有疑问,问道:“每日一操,三日一练,有什么区别?”
“操演军阵,只是走走停停,不耗什么力气,每日两餐饱食麦豆粟稷就可以;但是三日一练,可是要练戈,练弓,练气力,光吃麦豆,练一两个时辰就没力气了。”
“得吃肉!”周燕着重说道。
陈庆了解后,想到之前有不少士兵在偷看自己,应该是为这件事吧。
这应该是一个树立威信的机会。
陈庆要下命令时,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要带多少人?”
周燕眼睛一亮,小声道:“咱们拉车去!”
陈庆愕然看着周燕,这是要抢很多肉的打算呀,可是还是没有回答主要问题。
“几人?”
周燕奸笑的表情一顿,伸出一根手指:“以往要二十几人,如今,如果军侯一同前去,以军侯武力,十五车夫足以。”
十五车夫!陈庆震惊地看着周燕,营内那种自个做出来两轮简易木车只有三辆,这事陈庆知道;不过,十五辆车啊,你这是要抢粮草营专门运粮的车!能行吗?
不过一想到这是树威信的机会后,陈庆心中一定,伸出两根手指:“要二十车夫。”
日后,若是自己能够执掌一军,定然不能让军内抢粮事情发生,不过现在,自己只是军候。
周燕一听,眼睛立马放光。
“对了,其他营都是什么时候去取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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