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虽说知道这玩意虽然破坏力不大,只够让被植入者断气,但毕竟是炸|弹。
就在此时,一位负责人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消息来源保密。”凌晓眼皮子也不眨地说道,“重点是,这群人的确是星际海盗团的成员。”至于脖子附近有炸|弹的事,还是伊泽告诉她的。海盗团对于他们这些送来做炮灰的人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所以才会这样做。一些人对于这件事茫然不觉,那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自己体内有炸|弹的。
“而且,”她接着说道,“十几个人混上船,你们以为是巧合?”
“……”
傻子也知道,飞船上层的内部出问题了。
一时之间,这些负责人略带猜疑地互相看着。这眼神中甚至充满了厌恶感,海盗团也许并不是每个都可恶,但试图对学生们出手的海盗团却绝对是可恶至极的,一想到自己多年的工作伙伴中有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与这群人有关联,不少人都觉得颇为糟心。
就在此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船长说话了——
“不用看了,是我做的。”
“……”
这一次,也凌晓也惊讶了。
她的确猜到上层有问题,却绝对没想到居然是船长本人。
这位船长看来约五十多岁,白发苍苍,皱纹满头,青春早已被岁月侵蚀,只余下慈祥的笑容。但谁都知道,他已经驾驶着这艘飞船在这条航道上跑了若干年,经验极为丰富,甚至可以说,他对于这条航线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并且,他对于这艘飞船极有感情,几经改装却从未更换。要知道,光是改装费就比重新购买的钱不知道要多出多少。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重情”,他们中不少人才一直在这艘船上工作。或者可以说,他们已经把这艘飞船当成了另一个家。
所以刚才他们互相怀疑地看着时,没有一个人把视线投落到船长的身上。
却没想到,最不可能的,恰恰就是最可能的。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船长多年的助手如此问道。
自从说出刚才那句话后,船长的脸似乎又苍老了几分,他叹了口气,轻声说:“他们拿夏哈特威胁我。”
船上的人顿时都失言了。
谁都知道,船长的儿子儿媳妇都已经死去,仅剩的亲人只有孙子夏哈特。若是他被抓……的确是没法子的事情。
船长接着说道:“他们答应我,只要我帮他们做完这件事,就会放了夏哈特。并且,他们只是想扬名,不会真的伤害学生。”他低下头,将脸孔深深地埋在掌心之中,“……当然,哪怕理由看来再充足,都是借口,我背叛了这艘船和你们,为了夏哈特。”
“……”
“……”
……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就在此时,凌晓问道,“你应该能猜到,我们并不知道内鬼是谁,而且刚才也没有人怀疑你。我猜,那群人一定给了你秘密联系方式,可见你还是有一定机会帮他们‘达成计划’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主动站出来?”
低垂着头的老船长抬起头,怔怔地看了她片刻,随后苦笑:“因为我其实早就知道……夏哈特……那孩子,恐怕已经死了。”
“……”
“接到他们通讯的那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那孩子跟着他的爸爸妈妈走了。”老船长语气听来很淡,却沉痛异常,“之后,我再要求看夏哈特,就总是被回绝。他们甚至威胁我,如果再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就杀了他。我心里知道,那孩子恐怕……但我还是心存侥幸,以为他依旧能回来。”
凌晓沉默了片刻后,问道:“那刚才为什么又放弃了这种侥幸?”
“对自己人都能安装炸|弹的人,绝不值得信任。”
老船长说出这句话时,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qiang。
“船长!!!”
“等一下!”
……
在众人的阻止声中,他微微一笑,这笑容中满是苦涩,也满是解脱:“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船长,我背叛了这艘船;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爷爷,我没有保护好夏哈特。这是丧家犬理所应当的结局,这艘飞船,船上的孩子们,就拜托给你们了。”
说完,他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