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有些困扰。
“我知道。”
“那么……”
“眼睛和耳朵都会骗人,所以有些事,除非我亲自确认——否则,我不会信。”
伊泽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只觉得一阵牙疼,刚才还想她不是会感情用事的类型,现在就被打脸啪啪啪了。然而,相较于这个,他更在意的是——
“你和他关系很好?”可是不对啊,迟景然也算是他们的高级别关注对象,若是他真的和她有接触,他没理由会不知道。更何况,他们也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
凌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个。”无论是真是假,她知道他是一份好心。
伊泽摇了摇头:“看来我带来的消息不仅没有帮到你,还给你带来了困扰。”
凌晓勾了勾嘴角:“你的时间很紧,我就不耽误你了。”
伊泽怔怔地看了她片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那么——下次见。”
“嗯,”凌晓点头,完全听懂了他蕴含在这句话中的祝福,“下次见。”
这句话后,身形比起从前又瘦弱了不少的少年快速消失在了原地。凌晓注视着他敏捷的动作,眉头再次拧起,他的身手比起上次见面好了不止一点,与之相对的,是他的天赋很差。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进步的方法不多,她所知的就有一个——付出代价换取天赋。
凌渊和凌佑晨都曾误解她这么做过。
然而这种事实在是“舍本求末”。
她能理解伊泽想要快速变强的心情,但是……
她打心眼里希望他并没有做出这种选择。
直到视线中再也看不见少年的身影,凌晓才转过身,侧头看向之前想要前往的方向。怔愣片刻后,她问——
【你也想提醒我尽快离开吗?】
【……是的。】
【是么。】
所有人都这么对她说。
凌晓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真的,她应该尽快离开。
然而,她却并不是仅仅只由理智本身构成的。
或者说,只有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她不可能只展示理性话的一面。哪怕……她知道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依旧想要亲自确定一次。
眼睛会骗人,耳朵会骗人,心却不会。
她握紧双拳,抿紧唇角,一步步地朝那个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行走间,也许是因为刚见过伊泽,她突然就想起了还在凯里时,芙兰阿姨开玩笑时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所以我倒真想看看,如果你有一天到达这地步,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她口中的那地步,是“奋不顾身”的地步。
当时她对这话嗤之以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为了谁做到这个地步,因为不值得。可是,眼下她也算是做到了这地步吧?
可见有些事,从来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但是,有些事,她必须知道。
否则哪怕能顺利脱身,也始终放不下这个结。
她的脚步不慢,所以很快就出现在了对方的视线中。后者似乎有些意外她会主动出现,然而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具有敌意的举动,只是挥了挥手,让原本围在身旁的几个人推开,转而迎上了她。
凌晓于是停下脚步。
他行走了几步后,也停下了脚步。
目光对视间,两人俱是沉默。
然而心情却截然不同。
凌晓是在思考该如何去问,迟景然却是在思考眼前这少女去而复返到底是有怎样的用意。
最终,先开口的人是她——
“听说你在找我?”
虽说心中有些许讶异,迟景然倒是没有露出惊容,而是果断地一点头:“是的。”
“找我做什么?”
“关于刚才的事。”
“我如果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
“……抱歉。”他如此说道,“如果只事关我个人,我愿意去相信你的话;然而,事关重大,我需要你的配合。”
“……”
“只要你说出自己知道的全部事情,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迟景然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他觉得眼前的少女对自己并无敌意,或者说,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然而,这真的太奇怪了,毕竟他们素不相识。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突如其来的“示好”就很耐人寻味了。所以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她都势必要接受调查。
凌晓却突兀地转换了话题——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迟景然微微一怔,随即爽快地点头:“你说。”虽说不知道她的具体实力,然而他却也隐约下个判断——这是战士的本能。更何况,四周还围着不少人,他并不担心她能逃脱——或者说,如若她想逃脱,也不会选择主动出现。在此基础上,他回答她一些问题也没什么不好。
“我是谁?”
“……”
认识迟景然的为官者们都认为——池中将认识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蛇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