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咦?洛大哥,你怎么啦?”
各人闻言,俱一起看向洛涵空,却见他高高盘踞在椅上,满面尽有迷惑不解之色。夏沿香瞧见他的神情,亦愣了愣,问:
“洛堂主,莫非我哪里唱得不对劲?”
洛涵空闻得她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摇手:“没,没不对劲,很好,好听极喽。”
夏沿香低声道:“哦。”她虽不再多问,眼底却依然掩不住疑惑。
洛涵空挠了挠头,终于忍不住,向司徒翼问道:
“那个……阿翼……他们在说的游玩啊错过啊,是甚么意思?……”
司徒翼还未及回答,穆青露已咦了一声,道:“洛大哥,你没读过这首诗?”
洛涵空有些尴尬,强行掩饰:“呃……仿佛看过,记不清楚了。怎么,你们都读过?”
他放眼环顾全场,众人一见此情景,赶紧纷纷噤口不言。唯有秦智达坐在下首笑道:“堂主,我个大老粗,说句老实话儿,我完全没听懂夏姑娘唱的是啥。”
洛涵空脸上表情一松,赞赏地道:“摧风堂向来尚武。诗词歌赋什么的,喜欢就读读,不喜欢自也不必勉强。”
穆青露闻言,“咦”了一声,道:“你的《凤求凰》,背得挺顺溜呀。”
洛涵空笑道:“那个啊……是抄在纸上,照着念的。说来要感谢寄梅,之前多亏她逼我读了好几百遍,不然岂能有那天的奇效!”
说到此,他突似有所省悟,赶紧补充道:“但是啊,虽然我背不出《凤求凰》,但我的心意却是千真万确的。”
夏沿香立在原地,面无表情,默默不言。阳光斜斜穿过朱户,绕过她眉宇,轻轻涂留一抹淡淡阴影。
司徒翼清咳一声,仿佛不经意地说:“露儿和夏姑娘选的诗,是南宋诗人邓牧所作。说起来,这首诗的背后还有个动人的故事。”
洛涵空一听,倒也颇感兴趣,坐直身子,问:“甚么故事?”
司徒翼道:“邓牧有个好朋友,叫周密。当时他俩一个在吴地,一个在越地。周密想约邓牧一同去游西湖,就托人捎了封信寄给他。他等了几天,也不知道邓牧究竟收到信了没有,索性自己动身去越地找邓牧,结果扑了个空——原来邓牧一收到信,非常开心,顾不上回信,立刻兴冲冲启程赶到西湖边等周密了。周密找不见邓牧,又不知道对方已先行赶到了西湖,于是便只好独自在邓牧家乡附近游玩了一番。二人阴差阳错,虽然始终未能把臂同欢,但各自赏览山水的时候,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对方,因此才有了这首诗,名字就叫《寄友》。”
他口齿清晰,又兼相貌出众,如此朗朗道来,直吸引了全屋人的注意。穆青露和夏沿香不住点头,笑道:“正是。”
司徒翼突感两道热灼的视线投在面上,他向来处一瞧,随口问:“晏姑娘,我说得可对么?”
晏采正悄悄瞧他,冷不防被他一回望,差点失神,立刻收回目光,凝声道:“很对。”
洛涵空恍然地说:“原来如此啊。古人也忒有趣,甚么事都能写得文绉绉的,教人听不明白。”他转向夏沿香,声音立时低绵了几分:“沿香,不过你唱得真是很好听,我喜欢听。”
夏沿香陡听他如此一说,又见秦智达、殷寄梅等人都笑得颇为暧/昧,顿时慌乱起来。她向穆青露靠近一步,吞吞吐吐地道:“多……多谢洛堂主。青露,陪我回去吧……”
穆青露也略有些不自然,道:“好。”夏沿香一手拉住她,一手抱起剔梦,转身便急着要走。
洛涵空也急了,在后面大力挽留道:“沿香,再坐会,再唱一首好么?”
夏沿香匆匆回过半面,小声道:“洛堂主,下次罢。”
洛涵空只当她害羞,兀自勉力强留:“别啊,就这次,再唱一首。”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门外忽有人通报:“洛堂主,黎帮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