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布衫躺在床上。薛尚不解的望着宝钏。“出门时带着。”宝钏平静的说。
“娘子,”薛尚拥着她,惊讶道,“你怎会有这样想法?”“这倒是要问你自己。”宝钏揪着他的脸,“你坐在院落仰望天空时的落寞,你以为我会选择视而不见吗?”
“娘子,我的好娘子,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薛尚紧紧地拥抱她,“可是,我不走了。从现在起,我哪里都不去,就守着你,守着这一方天地。”
薛尚本想回来和宝钏提及此事,没等他张嘴,宝钏连出行的盘缠都替他备下。薛尚反而不想走,这么好的妻子,他一出去,经年累月,留下她独守空房,他对不起妻子。
善解人意,美貌绝伦,对他痴情一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好了相公,什么时候也如此优柔寡断,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宝钏拍拍他的脸,一双妙目斜睨着他风情万种。
宝钏转过身,拿起金步摇,她可以安于平淡,但薛尚放不下功名。两人所思所求不同,她选择放手,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拘束他在一方天地,拘束得了人,还能拘束得了心吗?“相公,遵从你的本心吧。”
宝钏把离愁别绪压在心底,薛尚亦是如此。两人笑脸相对,都想让对方在彼此的笑脸中开心起来。
第二天薛尚和张兴去报名,正是大理卿郭行余邠宁募兵组,两个人顺利入选。邠宁在京城西北方向,离家不是太远,薛尚想这样的话照顾家,和奔前程两不误。
但人算不如天算,剑南节度使回京朝圣。走访老友郭行余,看到他在操练新兵,他说:“京城人才济济,你也不差这两个人,愚兄把这两人带走。”他相中薛尚和张兴。
太阳东升西落,在不情愿,分别的日子还是到了。宝钏置酒备菜为夫君送行。酒过三巡,宝钏换了嫁衣,薛尚吹箫,宝钏舞一曲《惊鸿舞》。
上一次是明快乐观,这一次却舞尽鸿雁渴望翱翔蓝天,却终究不能达成所愿的挣扎与无奈,决然的凄美,看得薛尚肝肠寸断。
薛尚的泪如断线的珠子般,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薛尚泪眼婆娑,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娘子,为夫···”“相公,我只要你好好的,功名利禄随缘的事。”宝钏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才是我最看重的。”
这一夜,夫妻两都是彻夜未眠,关山难度,此去八千里路云和月,思念和不舍只能寄托鸿雁传书。
薛尚拥着宝钏,絮絮地和她说东道西。宝钏怕他路途劳顿,故意闭上眼不搭言。“宝儿,等着我,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为夫挣个功名,就算挣不上功名,我也要接你同去。我们夫妻相依相守。”
宝钏带着鼻音应道:“好。夫君,无论如何,你要保重自己。我在意的是你的心。”宝钏把脸贴在他的心口处,那么有力的心跳是为她而跳。
她叹息道:“夫君,我图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你不明白我的心吗?”若是我图功名利禄,现在我会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