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光临。宝钏对大哥,怎么说呢,虽说血脉至亲却是敬而远之。大哥是家里嫡长子,根正苗纯,是李氏家族正统。如果说李氏家族是棵参天大树,大哥这枝就是主干,他们是旁枝末节。
鹦鹉在架子上上蹿下跳,“有人来了,快掀开帘子。”江遥把笼子给撤换掉,何必拘束它。浣纱正服侍宝钏洗漱,宝钏扭头看向门边,一向门庭冷落的小院,谁一大早就过来?
桂子掀开帘子,迎出去,李俭负手而来,“大公子请。”桂子撩起帘子退立一旁。江遥正坐在榻上运气练功,闻言跳下地,“请公子安。”江氏欲要在榻上施礼,李俭上前一步止住。“乳娘安心养病,延医问药,只管和府里说。”
宝钏的发髻正梳到一半,“小妹未去请兄长安,恕小妹失礼。”“自家人,何须繁文缛节。”话虽如此说,只用屏风相隔的三间房,青年男女杂居一处,他的脸子有些冷。
“今早收到颍王邀请,特意嘱我带上小妹你,江公子亦可同去。”李俭特意强调颍王的意思。
江遥推辞说:“家母身体欠安,我久别离家,只想回来在母亲身边尽孝。承蒙小姐恩赐,准许我在此为母亲把脉看病。否则,以外男之身,怎敢滞留于此。”
“江公子会诊病?”“自幼随师父学习医术,略知皮毛。”诺大的京城医馆众多,江遥不假手于人,看来医术精深。李俭神色稍缓。“江公子一片孝心难得,君子不强人所难,江公子自便吧。”江遥本来是打酱油的,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李俭并不勉强他。
江遥跟随师父造访名山大川,降龙伏虎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他更想陪伴母亲,他婉言拒绝李俭邀请,或者说是颍王邀请。
因为父亲对宝钏期望值高,在教育这方面按男孩子标准培养,骑马射箭,训练时宝钏从不叫苦。女红对于宝钏,反而成了副业。骑马踏春宝钏去过,但是骑马狩猎这个真没有。宝钏很期待明日的狩猎。
既然定下来参加,总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搁上三五个人保护着,那不是添乱吗?宝钏刚用过早膳,大哥那边差人来请,大哥亲自带着宝钏去添置装备。
从亲仁坊东门出去,进了东市南门,我们今天所说的买东西,俗语来自于长安城东市和西市。东市有两条南北主干道,两条东西主干道。商铺前院是成品出售店,后院是原料加工处。
锦绣财帛行在东市中心地段,东市衣铺走的是高端路线。李俭离开长安几年,店家多数认得李大公子,金主这是,按现在话说,是VIP客户。老板把铺里最好的面料推荐给兄妹。
宝钏穿上蜀锦面料暗红色男装,脚蹬鹿皮靴,戴上幞头,一位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站在李俭面前。李俭严肃的面容难得柔和下来,小妹出色,当兄长的高兴。李俭想事周到,给江遥也添了两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