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天霖深吸一口气,就算知道眼下是什么棘手的情况也没得选了,走过去先把他的手解开。
沈蔽日被下了那种药快三个小时了,意识完全陷入了迷乱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只是遵循着本能在动作。
他的手臂酸麻无比,还是向着难受的地方摸去。但他没了力气,那襦裙扯了几下都纹丝不动。他急了,隔着襦裙便揉了起来。
俞天霖呼吸一岔,赶紧按住他的手:“别动,等我给你擦擦冷水就好。”
这一按力气大了,沈蔽日痛得哀叫了起来,连忙捂着左手臂。俞天霖拉开他的袖子一看,左手臂内侧被白绷带缠了厚厚的一圈,上面还有血迹。
俞天霖忙道:“你受伤了?”
沈蔽日根本听不到俞天霖说话,比起手上的伤痛,那里的胀痛更叫他难忍。他挣扎着想要摆脱钳制,俞天霖不敢再用蛮力,拉扯间被他带的脚下一绊,人就倒在他身上了。
沈蔽日又发出了声音,但这回不是痛的。
那带着浓烈渴望的呻吟像是淫//靡的弦音,在夜的遮蔽下骤然倾泻,莫名就弹乱了俞天霖的心跳。
俞天霖犹豫了。
同为男人,他知道沈蔽日现下是什么情况,也知道这样会很难受。可这荒山野岭的,他去哪里找女人来让沈蔽日发泄?
就在俞天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松竹把水端来了。他放开沈蔽日,刚打开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更急促的叫唤。他转头一看,顿时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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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昏睡过去后,俞天霖也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手。
那有着几处枪茧子的手心第一次沾了自己之外的东西,而那个留下了这些痕迹的人却在他眼前睡得安稳了,一点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又有多么的出乎意料。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直到身体和脑子都完全冷静下来了才起身,拿过桌上的毛巾擦拭。又给沈蔽日清理了下,把那些溅到喜服上的东西擦掉。不过他擦了好一会都没法完全擦干净,还是有几处有着白色的浅印子。
松竹刚才在门外敲了许久,后来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眼下又在敲了。他给沈蔽日穿好裤子,这才走过去开门。
松竹身后跟着洪逸,见他神色倦怠的走出来,洪逸忙上前问如何了。他说没事,又拦着想要进去的松竹:“你家大少爷睡着了,别吵着他休息。”
他救了沈蔽日,故而就算举止霸道,松竹也不好真的驳斥他。在门口遥遥看了一眼,见沈蔽日是真的在睡,便跟着他进了隔壁的房间。
俞天霖和松竹面对面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家大少爷改过名字吧?”
松竹惊讶的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俞天霖没多作解释,只说“我与他曾是故交”便把话题岔开了。
随后俞天霖又问了好些问题,都是这几年间发生在沈蔽日身上的事。包括沈蔽日为了继承家业,被算命先生改了名字,以及他在22岁的时候曾订婚过,但未婚妻在过门之前就暴毙了,从此以后他就不肯再娶,一直独身到了现在。
俞天霖问沈蔽日与未婚妻的感情是不是很好。松竹摇着头:“大少爷对李小姐一直是彬彬有礼的,谈不上感情好。”
“那他为何不肯再娶?”俞天霖疑道。沈蔽日如今也27岁了,这个年纪又管着沈家的生意,照理来说是不可能单着的。
“小的也不清楚大少爷的心思。不过大少爷在这些事上一向淡薄,也不会去喝花酒。老爷和夫人愁得很,但大少爷犟,没办法。”松竹如实回答。
俞天霖听完就陷入了沉思,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了。起身嘱咐他别去打扰,自己则回到隔壁房间待了一夜。
第二天天没亮王钰就来敲门,说车修好了,随时都可以走。俞天霖就把被子裹在了沈蔽日的身上,把他抱回车里,一路开回了宜州城。
俞天霖不方便露面,便和洪逸留在城外,由王钰把沈蔽日和松竹送回沈府。
他特地交代了松竹,等沈蔽日醒了也别提起自己是谁,只要说是路见不平的就好。松竹早就看出他身份不简单了,得他救命后只剩满心的感激,自然也就答应了。
王钰把人送回去后又开到了宜州警察局,把事情跟值班的警长交代了。他身上带着北平军队的职级勋章,宜州警局的人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人着手调查,毕恭毕敬的把他送走了。
王钰开回去,把俞天霖和洪逸接上,问接下来是不是继续回北平。
俞天霖看了眼宜州城的方向,虽然心里有些不舍,还是果断的坐上了车:“回去,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眼下他自己都是不安全的,也就不可能在沈蔽日这边耽误时间了。但他也没想到,这一回便是一年多过去了,等到再次踏上宜州的土地时,已是瑶池荷花盛开的时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