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自己的长发以来不顺手,而来看不见后脑勺,真让她有些手忙脚乱。
小灰帮不上忙,大嘴不会弄,又不方便叫风归云帮忙,秦悠悠之好自己慢慢来。
“我来。”正当秦悠悠一手挽着脑后一束头发固定住发型,一手在妆匣里翻找发梳之际,严棣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稳稳接过她那一束长发,灵巧地盘绕几下,再取了一枚小银梳将发束固定好。
“谢谢。”秦悠悠道。
严棣没有说话,十指翻飞地搬弄着她的一头秀发,很快就替她将发髻与诸般发饰整理好,动作之纯熟竟然分毫不逊色于宫里受过专业训练的那些宫女女官。
秦悠悠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忍不住赞道:“没想到堂堂圣平亲王做起替女子梳发这种事情也这么厉害。”
她是真心诚意称赞的,不过话一出口才发现有点儿像故意讥讽,不由得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的以为她暗示严棣从前风流花心,在许多女人身上练习过呢。
天地良心,秦悠悠绝对不会怀疑严棣的清白问题,他的身体情况,要跟哪个普通女子亲近就是要那女子的命,除非他有替尸体整装的奇怪癖好。除了他那位母后。
在她之前,他绝对不曾伺候过任何女人。
秦悠悠心里升起几丝甜意,不过马上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他是怕自己披头散发出去丢他的脸罢了,否则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肯那个属尊降贵伺候她?
其实两人新婚那段日子,严棣也常常替她梳发挽发,不过从前他都只是替她弄些她喜欢的简单发式,没什么技术难度。
这次却是一个非常繁复的正式发髻,她之前也很少弄这么复杂的。严棣只见过几次就能做得这么专业,确实聪明得过分。
“有门手艺能讨得夫人的欢心也不错。”严棣绷着脸开欢笑,让人听了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
秦悠悠当没听见,对着镜子很快上好妝,然后起身道:“可以了。”
外面鼓声轰鸣。整齐的踏步之声由远而近,就是在大帐内都可以感觉到地面在无数人马的踩踏下微微震动。
千军万马云集的威势,还未曾亲眼目睹,已经让人心头颤动。
“出去吧。”严棣伸手挽起秦悠悠的手臂,大步往帐外走去。
军营前方不远处就是一座高台,台上一名精赤上身的壮硕大汉舞动鼓槌,鼓声远远传扬开去。每一下都仿佛击打在人心深处,让人情绪激昂,精神抖擞。
台下空地上站满了衣甲鲜明、刀枪锃亮的军士,亮晃晃的长枪密密麻麻指向天空。一眼望去完全看不见尽头,也不是到究竟有多少。
严棣挽着秦悠悠一步一步走上高台。站在高处,秦悠悠看得更远,极目远眺都无法看清楚队伍的末端。
“你究竟带了多少兵马?”秦悠悠有些吃惊地问道。
“这个营区不过区区二十万。”严棣平静道。
区区二十万?!还只是这个营区?!这一场对多丽国的大战。相月国究竟总共出动了多少人啊!
想到两国数以百万计的兵士投身到这一场大战之中,只为了两国皇室、甚至更深一点儿说是严氏皇族的内部争斗。秦悠悠便觉到一阵心寒。
严棣与她一起走到高台边上,让台下靠前的兵士们也见到他们的身影,击鼓的鼓手停下动作,下方二十万将士忽然大声欢呼起来:“圣平亲王千岁!”
接着骑在马上的骑兵动作整齐划一地翻身下马,二十万将士瞬间矮了半截,一个个跪伏在地齐声高呼:“圣平亲王千岁!千千岁!”
“众将士免礼!”严棣就这么平平淡淡一句,声传十里,就是站在队伍最末端的小兵也听得清清楚楚。
完全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所有人动作整齐地从地上站起来挺直腰杆。
这就是万人之上的威仪风光吗?秦悠悠不得不承认,这种滋味确实容易让人着迷,难怪那么多人不顾一切往上爬。
“这是本王的王妃!军中有禁令,不可携带家眷,但是本王打算让她代替众位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见证我相月国的热血男儿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为历年死于战乱的亲友报仇雪恨,你们可愿意让本王破例?”
严棣只字不提秦悠悠是机关师的事实,只说她是“家眷”,但是台下这些兵将们哪个不曾听过她的名号,见识过圣祖大炮威力的更是对她崇拜不已。
有这样一个身怀神技的王妃随军,他们哪有不胜之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