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他分明是在笑着,可眼里却似乎有泪光闪过,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我扯出一个苍白的笑:“你带我回来的?”
辰逸意识到了,他狠狠眨了眨眼,可颤抖的声线却出卖了他:
“之前你带着半身的血出现在我面前,身边都是鞑子,可我不能动手为你报仇;然后你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军医们忙成一团,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能为你赴汤蹈火,也没保护好你安全无虞,是我言而无信,然儿,对不起,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抬手抚过他发红的眼角:“偷用你的将印,然后私自跑出去。我只想着怕你拦着我,什么都没告诉你,却忘了这可能会害了你。”
“你看我如今不是好好的么,然儿莫要自责。”辰逸笑了笑,又叹息一声:“可是,我真的盼着,无论以后你有什么愿望,或者要做什么决定,我都是你第一个想到要告诉的人。”
“本来,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我担心你知道了不放我出去,还会叫人看着我不许乱跑。”我小声道。
“你都没有说,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拦你?”辰逸哭笑不得。
“那当时我要是说了你会放我出去吗?”
“不会。”
“那不还是嘛。”我懊恼道:“看来我还是很了解你的,而且我师父开始也不同意的,我只能暗度陈仓了。”
辰逸笑叹道:“然儿,不管在陈家村还是定雁城,我何时拘束过你?”
“……没有。”
“我不会同意,是因为战事未平,关外实在太过危险。而我那时又分身乏术,很难陪你同去。”辰逸道:“况且,听你师父付老前辈所言,覆雪花本不用如此着急寻来,即使急,也不该让你和你不会武功的同伴以身犯险。如今你因此伤的如此之重,更叫我心痛自责。”
可是,不把药草找来,我不敢赌你会不会在战场上毒发啊。我暗想着,道:“当时我也只是想搏上一把,再说我很怕死的,想着自己绝对不会往危险的地方的跑才去的。虽然……结果事与愿违了一点,但至少现在毒解了,而且我也吃到教训了嘛。”
辰逸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然儿,你在撒谎。
你让付老给了你与木元文联络的方式,你在去救孙仲景时让木元文他们将我送你的玉带回给了我。
你和你的朋友是决定去采药时,就打算用自己去换顾家军全军将士的性命了。
可是,你若真有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辰逸的神情叫我越发愧疚,我只得做可怜状道:“辰逸,你知道吗?”
“我不说,真的只是我不能因为你与我意见不统一而放弃这次行动。”
“但之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我想要做什么,你都是那个我一定会想到的人。”
辰逸欣然,他从怀里掏出一物,放进了我的手心:“物归原主。”
我一看,是他的那块玉。
“可玉的原主人是你啊。”
“这本来就是我给的报酬。”他笑道:“也是我的心。”
“……”
“然儿,你既将我的心拿了去,我只能托你好好保管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