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此时已经感觉的到明显的热浪,灼灼地扑面袭来,纪晚泽几乎以为眼前的场景,还是在梦中。
他愣了一秒,完全难以置信地盯着窗外的一片火红,火舌舔着窗棂,引发的爆裂声,把他瞬间从惊愕中唤醒,他反应过来,迅速地翻身下地,一边拍着乔希大喊:“小希,快醒醒。”一边迅速地找着屋子里的水源。
乔希被纪晚泽拍醒,也是有了片刻的茫然,旋即便是惊呼出声,扯着纪晚泽的手臂,颤声道:“晚泽,怎么着火了?”
屋里的水并没有多少,灭火显然不能够,纪晚泽快速地把毛巾在脸盆里浸湿,交给乔希,也无暇解释什么,只让她捂在口鼻处,紧张道:“小希,我先去看看门口还能出去么,有我在,没关系的,你别怕……”
屋里已经有浓烟从窗口门缝中涌进来,纪晚泽只顾说话,一时不查,被呛得猛咳了几声,匀了下气,才低□子,拉着乔希嘱咐,“别大口吸气,别站起来,我想办法,你在我身后等着。”
乔希瞪着一双惊惶的眼,只顾一个劲儿点头,纪晚泽试图靠近门口,但是离着大门还有两步,热浪便已经灼得人没法近前,火似乎就是从门口窗边这一侧着起来的,显然,此时大门已然出不去了,随着一声玻璃的爆裂声,火舌从裂开的窗口处,一下便探进了屋里,窗口桌上摆着乔希带来的几本书,迅速便被火焰吞噬。
纪晚泽护着乔希往后撤了几步,寻找着其余能出去的路,屋子只有一扇门朝着院里,窗子大多都同门开在了一侧,屋子另一侧五斗橱的上方,还有两扇朝着院外的窗子,但是因为冲着外间,所以窗子不大,而且开得极高,人要站在五斗橱上才能够到窗子。
火势蔓延地异常快,纪晚泽再也不容考虑,那两扇看上去就常年不曾开过的窗,此时还能不能打开,只来得及把盆里最后的一点水,囫囵一泼,洒在炕上的棉被上,然后用潮湿的棉被裹住乔希,嘱咐她道:“你等我下,我去把窗推开,一会儿拉你上来,咱们从这跳出去。”
纪晚泽撑身上了五斗橱,再去推那窗扇,果然极难推动,此时前几下,动作太大,腰肋上的疼痛,几乎已经让他左半边身子再也使不出力,只一只右手,实在撼动不了那窗扇,情急之下,从五斗橱上顺手抄起一样不知是什么的重物,对乔希道:“小希,你先闪一下,别让碎玻璃伤了你。”
说完,看见乔希躲开半步,迅速便把那东西狠狠地朝着窗扇掷去,这一下玻璃应声而碎,纪晚泽一边拿毛巾裹了手,去清理周遭的碎玻璃,一边唤乔希道:“小希,快来,咱们从这钻出去。我拉你上来,我先跳出去,在下边接你。”
乔希刚朝纪晚泽伸出手,俩人的手还没碰到,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一声,收回手,朝着反方向跑去,纪晚泽惊愕地喊道:“小希,你干什么去?什么东西也别拿了,火马上就要烧进来了。”
乔希满脸惊惶地回头对纪晚泽道:“辛鹏,辛鹏就在隔壁,咱们得把他喊醒。”
纪晚泽急道:“咱们先出去,再想办法救他。”
乔希却似没听见般,在两处屋子相连的墙壁上用力地敲着,边敲,边嘶声喊着:“小辛,辛鹏,你醒着没有,快起来。”
纪晚泽这边猛喊乔希,乔希却恍若不闻,他急得从五斗橱上又跳下来,过去拽着乔希道:“快走啊。”
“小辛……”乔希依旧锲而不舍地喊着,约莫是听见另一旁没动静,竟是抄起身边的一把椅子,用力朝墙上砸去,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地喊着,“小辛,你还活着吗?应我一声啊!”
因为一侧开了窗,有风进来,风助火势,竟是让火似被拔火罐吸住一般,猛地燎进了半边屋子。
火浪已经一点点朝着他们这侧逼近,屋里这时浓烟滚滚,熏得人几乎张不开眼,纪晚泽心里霎时有千百种念头闪过,却完全无法细细思量自己心头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只知道拉不动乔希,干脆忍着疼,竭力一把将她扛起来,就往打开的窗口那侧冲去。
腰侧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吸入的烟气也让他脑袋有些发懵,此时,他却哪一项痛苦都顾不得,只想着他们必须马上出去,多呆一刻,便可能烧死在这里。
纪晚泽原是想他先出去,好在底下接着乔希,可乔希此刻只一味地狂呼着辛鹏的名字,与他奋力挣扎,让他再也没法顾及那么多,先把那床浸湿的棉被往外一扔,便使出浑身的力气,拖起乔希,把她从窗口塞了出去。
乔希跌在被上,踉跄了下便立即爬了起来,纪晚泽见她无碍,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几乎已经完全被大火吞噬的屋子,双臂用力,想把自己撑出到窗外去,可之前为了举起乔希,他几乎已经筋疲力尽,这会儿本就手臂发软,使不上力气,肋骨那侧又疼得几乎断了一般,让他险些呼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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