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揪住他的衣领,第二拳就又挥了出去。
当年两个人在国外,初时难免有当地人挑衅欺负,早都是打架的好手,杜乐超挥出的拳又准又狠,丝毫没留一点儿余地。
杜乐淘跟席悦从惊呆中恢复过来,都冲过去尖叫着拉杜乐超,可两个女人哪里拉的住一个盛怒的男人,纪晚泽接着肚子、心口、眼眶又都挨了结结实实的几拳。
有新采的员工也是出来上卫生间,老远看见眼前的一幕,也顾不得疑惑惊讶,只想着该护着老板,两个大小伙子上去就拽起杜乐超,左右开弓要替纪晚泽报仇。
纪晚泽歪在地上,一只眼已经肿的张不开,嘴角也挂着血沫子,却是挣扎着爬起来道:“都给我松手,这里没你们事。”
“纪总……”两个下属拳头都挥到一半,却硬生生地打住,转头讶异地看着晃晃悠悠扶着墙勉强站稳的纪晚泽。
纪晚泽抬起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昂起下巴对席悦说:“悦姐,麻烦你,带他们回去吧,里边帮我照应下,我跟乐超自己谈谈。”
席悦虽是万分担心,但是也知道不能让纪晚泽在下属面前折了脸,上前便不由分说,一手一个拽起那俩小伙子道:“走了,回去继续喝酒打牌去,纪总跟他哥们切磋切磋,你们别拉偏手。”
席悦回去安抚好大伙,悄悄打发了她先生出去,远远看着那俩人,别真是闹出人命来,这才又极力活跃着大伙的气氛,让人们的关注点别再围着外边正在打架的两个人转。
再没人拉劝,杜乐超上去,对着纪晚泽便更是一顿拳打脚踢,也不管自己妹妹在身后,哭得几乎上不来气地拽着他。
许明瑞知道,杜乐超这番气不出来,这事便不算完,可最后也实在是看不过眼去,只看纪晚泽弯腰缩在一边,任由杜乐超这么打着,不仅不还手,连躲一下挡,一下也不曾有,这么下去真是要把人打坏了,这才上前去陪着笑脸拉住杜乐超,讪笑道:“乐超,行了,今天先这样,心里还有火,咱记账,后边让晚泽分期还,可别再打了,再打打死人了。”
杜乐超其实也早已筋疲力尽,只是惯性地还在挥着拳头,被拦下,他便呼哧着喘着大气,恨恨道:“纪晚泽,当年,你在加州,不想花家里一分钱,自己还没找到打工的地儿时,我就剩下一碗面,都让你吃面,我自己喝汤,你跟人起了冲突,我发着高烧39度,带人去给你拔创①,你忙着打工赚钱,没时间做完作业,我写完自己的,熬夜写你的,连着一个礼拜,几乎都没阖过眼,即使对亲兄弟我也未必这么上心过……你如今发达了,哥们儿也没贪图过你什么,只当你还是当年一样的好弟兄,可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让你帮我照顾下妹妹,你就把她给照顾成了你的情人?”
杜乐超的话,从开始的愤然,到最后却是哽塞地几乎要语不成句。
纪晚泽被打得昏昏沉沉,可此刻听完杜乐超的话,却也鼻子发酸,他挣扎着,半跪半匍匐在地上,忍着疼,深深揖首,嘴里只喃喃着一句话,“对不起……乐超,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淘淘,对不起……”
杜乐超怆然地昂起头,逼回已经到了眼底的泪,一时也是无语,只转身拉了杜乐淘说道:“咱们走……淘淘。”
事情朝着杜乐淘完全没有预料的方向发展着,她初时知道那消息时的兴奋,早就不知所踪,可哥哥如今跟纪晚泽成了这样,恐怕她日后再没机会见他,此时不把这事明确地告诉纪晚泽,许是这辈子便再没机会。
她怔了下,甩开杜乐超的手,飞快跑回纪晚泽身边,蹲下对他低声道:“纪晚泽,我真的没骗你,乔老师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纪晚泽痛苦地咧咧嘴,半天才艰难道:“淘淘,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是乔希不是那样的人,牟阳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对她来说,就跟她哥哥是一样的,你别这样胡说,污了她的名声。”
杜乐淘听出纪晚泽语气的维护,心中一恸,杜乐超又过来拉她,她不及多想,便一边挣扎着,一边掏出手机,飞快打开屏幕对着纪晚泽挥舞,“不是,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阳是谁,我说的是我们小辛老师,我们学校的助教,乔老师的同事,现在学校里都快传遍了,学校bbs上好多帖子都在说他们,说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纪晚泽心里一凛,抬眼看向屏幕的一瞬,只看见一双男人女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那女人的无名指上有一颗与他同款的钻戒,那修长纤细的手指,分明便是乔希无异,而那男人的手却绝不是自己的。另一张照片,则是夕阳下,一男一女站在树影里,女人仰头对着俯首的男人,淡淡微笑,一只手正在拂着男人额前的发,即使看不清那人眉眼,纪晚泽却一眼便知那扬着小脑袋的女人就是乔希……
纪晚泽再要夺过手机去细看,杜乐淘却已经被杜乐超强行拽走。
许明瑞扶着纪晚泽缓缓站起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样的话,安慰亦或是劝抚,正是默默无言地扶着他想让服务员先开个包房,让他坐下冰敷下伤口,却见纪晚泽猛地醒过神来一般,定定站住,下一秒挥开他扶着的手,跌跌撞撞就往外跑去。
许明瑞吓得急追两步问道:“晚泽,你去干什么啊?”
“我去找乔希……”纪晚泽头也不回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下文里①
天津方言,意为 (为他人) 出头,打抱不平。
ps:牙齿好疼好疼好疼好疼,疼得不想码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