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写的那样,就瞎了。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然觉得眼睛好了很多。你可别自作多情,就要上至九霄,下到黄泉,一哭二闹三上吊。”
凌北野没忍住笑出来。
凌北野虽然得了那些个太医的保证,但就是心下焦急,怎么睡都睡不着,他以为这美人怎么说也得梨花带雨的靠他身上哭会儿,可茗澜一点眼泪没流不说,讲起话来还一股子豁达。
他似乎总容易忘了,这侧王妃心性早就转变了,已然不是之前娇滴滴的美娇娘了。
茗澜躺着的时候他还心痛不已,但是现在茗澜伤势好了许多,凌北野也好受不少,便有心情继续打趣。
他道:“别啊,你可千万别说自己能好。你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没过几天就好了,那多没意思。那戏本子里,痴情王爷为娇娘四处求医,改邪归正,日夜相陪的戏码,我可怎么演啊,唱独角戏吗?我还想过过瘾,抱着你这小瞎子,许点永不背弃的海誓山盟呢。”
茗澜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凌北野,怎么还有一颗男主角的心。反正这外形也够格,要是到了现代,那不直接赏个霸道总裁演演?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样子,可到了她面前又总是像个孩子般。
她动弹着,一不小心碰到自己手腕上的伤,沉沉的“嘶”了一声,凌北野只立刻低头,极其轻巧的揉了揉她的手腕,再吹了口气,哄小孩儿一般说到:“不疼不疼。”
凌北野垂下头,轻轻的吻她的耳垂。
两人全都披头散发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弯弯绕绕,难舍难分。
茗澜知道,自己那日受的伤,决计不轻,能让她一个天级蛇族昏了三天,鼠妖也算是脸上有光。但是再有光也没有用了,它们巢穴被暴露出来,这还不得被灭了全族?
凌北野也听到风声,茗澜这几天在宫里,极其受重视,所有珍贵的药草,以及被称为在世华佗的李柏,皇上全给安排上了,一半仰仗淑贵妃。
他虽避讳此女,但也得好好找个时间,谢一谢这贵妃的恩情。
茗澜有些晕乎,把头往后,轻轻靠在凌北野宽阔的肩膀上。她问:“折腾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百花宴估摸着也就是这一两天的日子了吧。”
凌北野点点头:“是。后日便是百花宴了,明日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茗澜笑了笑,她当然不会忘记。她可在快死的时候,很在自己心底念叨过这个日子——九月二十,她儿子的生辰。
凌容君今年,过了三岁年纪,便是四岁了。寻常人家早就每日里娘亲娘亲叫喊个不停,可是茗澜的孩子不会说话,她虽然不在乎,可是到底有些心疼。
凌北野眸中微光闪动,他敛着眸子,痴痴看着对床那紫金鸾兽香炉里升起来的紫烟,怀抱中的人单薄得像是些许风浪便可覆水的一叶扁舟。
镜花水月……
他琢磨不清,又生出来一种,自己从未得到的错觉。他总是刚刚得到,便会立即失去。
茗澜好像总是这样,看似与他心心相印了,可他总觉两人之间是有隔阂的。她伴着狂风,便能扶摇而上,要走时,谁也留不住……
凌北野微用有力,将茗澜箍于怀中,茗澜轻轻呼出声,他才注意到,茗澜身上是有伤的,禁不起自己这样折腾,便连忙松开手。
在茗澜的记忆里,他们两人之前,似乎鲜少这样聚在一起,讨论过这些事宜。
小容君过生辰,大多是府上奏奏乐,跳跳舞,走个齐王世子诞辰的过场便过去了。哪里有现在这般的温情脉脉?
她不言语,背后那人轻轻开口,语调霎时间低沉而冷峻。
“茗澜,你知不知道,为何百花宴是在秋冬交替时节,而非烂漫春日?”
凌北野缓缓开口,神色像是一只潜伏于黑夜中的猎猫,语调口气有些凛冽,像是浸了寒冰的长河。
茗澜摇了摇头,看向窗外,这时节越发的冷,寒冬不久要来临。
凌北野继续说到:“我们玄天开国皇帝,便是反叛了自己君主的大臣,正因为如此,他才忌讳自己这方面的名声,且格外不信任自己的部下和大臣。”
“他修建了几乎不能称之为寺庙的终泽寺,且在秋冬交接日里举办百花宴,一定要让各家在这个时候,用尽手段上交花朵。
“不管你是提前栽种花朵,还是雕刻假花,都得按爵位依量上交,为的就是让大臣表忠心,时时刻刻记着头上悬的刀子。是不是觉得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