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口气说完,守诚直接跪在地上,等待贾环的责罚。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却发现想象之中的责罚没有出现,他小心翼翼抬头望去,却见到贾环一脸欣慰的笑容。
这时,贾环起身,亲自将守诚扶起,叹息道:“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代替三爷我执掌百鸟多年,接触的都是些阴私烂事儿。
换成一般承受能力不强的人,恐怕整个人都有扭曲的可能。
但你却能够保持本心,保留心中的良善,足以见三爷我没看错你。”
说到这儿,迎着守诚恭敬地目光,贾环郑重地说道:“守诚,你做得很好,没有让三爷我失望!”
“三爷,我.....”
一时间,守诚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君臣之道,恩义为报。
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此时此刻,守诚心中更加肯定,自己这辈子定要对三爷忠心不二。
见他眼睛有些红红的,贾环微微一笑,说道:“诚如你所言,解决薛蟠的确是下下之策,一旦让人知晓是我们动的手,咱们经营的一切就都会毁了。”
毕竟,你对自己家亲戚都这么狠,保不齐会对外人更狠。那样一来,他贾环除了走孤臣这条路,其他的路子就算再努力也会收效甚微。
而且,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告诉了所有人,做孤臣的,可以说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就算生前风光,但是死后曝尸荒野也并非不可能。
“因此,三爷不会选择这条路。
薛蟠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三爷手里。”贾环再次肯定道。
闻言,守诚用力点点头,问道:“三爷,那小人这就吩咐下去,先一步摧毁薛家商道,让北静王水溶竹篮打水一场空!”
“慢着!”
就在守诚以为贾环同意了之后,便准备转身下去安排,毕竟刚刚她可是听清楚三爷提出的其一与其二。
其一既然不做,那就只能是其二了。
一声突如其来的慢着,顿时令守诚愣在原地。
这时,就听贾环冷冷笑了笑,说道:“毁了薛家商道,对咱们没有益处,费力不讨好,还会让咱们直面水溶威胁。
刚刚你的一席话,让三爷我再三思索一番。
既然水溶想要薛家的商道,给他又如何?
就算他真的拥有着足以养军的军费,养出了百万雄兵又如何?
你别忘了,这是大楚的天下,是凃家的天下。
真要到了那一天,他将面对的,是千千万万的百姓,是大楚朝廷休养生息数十年,以逸待劳的数百万雄兵。
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水溶若不优势占尽,一直蜷缩在暗地里,咱们与他只见的这场争斗,还要延续下去。
与其如此,他不是要薛家的商道吗?给他。
他不是要王家的归顺吗?也给他。
若非咱们已经与北静王府势同水火,不可相容,我都想将贾家送给他了。”
说到这儿,贾环眼中散发出炙热的光芒,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反思,或许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对付水溶以及北静王府,眼睛仿佛有霞光万道,让人不敢直视。
“三爷,小人不明白,真要让水溶的势力强大起来,他对咱们可不太友好啊!”守诚疑惑道。
可是,此刻贾环的思绪已经纷飞,他越发觉得,与其和水溶争破头,只为保住贾家不失;倒不如直接蒋水溶干掉更为妥帖。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也是可以的。
“不用担心,至少十年之内,水溶还翻不了天。”贾环十分肯定地说道。
随即,他看向守诚,吩咐道:“薛家一事,咱们当做不知道就好,水溶既得想得到薛家的商道,势必不会伤害薛蟠,否则不仅薛家太太不同意,光是跟着薛家数十年的那些忠仆也不会同意的。
若是没了这些人,他就算拿到了薛家所有商道,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至于二太太那边,严密监控,这段时间我很忙,需要解决户部账目核算之事。
等我这边腾出手来,必让这蠢货付出代价。”
“是,三爷,小人这就去办!”
守诚快速离去后,贾环看着荣国府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这只秋后的蚂蚱跳的时间也太长了,要不是这次跳到面前,几乎都将它遗忘了呢。
快了,就快了,冬天即将来临,再跳得凶的蚂蚱,也该被寒冷的冬天掩埋了。”
说话间,贾环身上不自觉散发出一股令人惊骇的气息,若是有人看见,恐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也会觉得那里是无尽的深渊,正准备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