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今天是要一起来做交叉比对,就是需要脑力激荡,从被刻意掩盖了的、看似平静的数据库里挖出波涛汹涌的真相来。”
时年深吸口气:“好,那我继续说:林奇,lynch,这个词汇的本意也有‘以私刑处死的’含义。”
好像……跑题更远了哦。
汤燕卿却随即眯起了眼睛。
“时年,说你的结论。”
时年深吸一口气:“几位sir检索的假设前提是:林奇是他们的真实姓氏,据以查寻他们在这个姓氏之下的行为历史;而我与各位阿sir相反,我的假设前提是
:也许就连林奇这个姓氏都不是原本的姓氏,也许是他们来到本国之后才改用的;或者说几位前面所提到的林奇里实则有真的姓这个姓氏的,也有不是原本这个姓氏的。”
时年望一眼汤燕卿,想要从他的眼里寻找力量。
如她所期,汤燕卿的眼睛里有灿烂的光芒。他紧紧盯住她,眨也不眨。那光芒温柔而明亮,叫她感受到温暖和鼓励。
她便垂下头去,心下更加平静。
“我在我的假设前提之下,试图寻找他们想用林奇作为姓氏的原因。常规来说,他们选择林奇作为姓氏的话,一定是这个词汇本身,或者拥有这个姓氏的人所拥有的某些特质,是他们所喜欢,甚至是梦想要拥有的。”
汤燕卿点头,含笑接下去:“大卫林奇拥有独特的风格,他电影创造出奇诡、阴郁的环境,充满了弗洛伊德式的心理分析;他在恐怖与悬疑之中用黑色幽默的手法来进行诠释,独树一帜。”
时年咬住唇,眼睛亮晶晶地盯住他:“很符合我们要找的罪犯,是不是?”
关椋也突然砰地一拍桌子:“而无论是周光涵的死、肖恩的死,甚至追溯到恐吓娃娃身上的血红唇印,也都可以当成是一种‘私刑’的方式!”
贾天子便也缓缓点头,跟汤燕卿默默无声地对了个眼神儿,挑了挑眉。
这一切小细节,汤燕衣都看见了。她便忍不住冷笑一声:“我们都在查林奇这个家族的背景,可是你随随便便就认为林奇只是个假姓,你轻轻巧巧就把我们的努力全都给抹杀了。”
汤燕衣说的没错,他们之前所做的是在“是”的条件下进行的推理与检索;而她则是在“否”的前提下来做的推断。他们之间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彼此是难免矛盾和抵触的。
时年便也坦率点头:“是的,我所做的也只是一个推理,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或者说只是一个直觉,尚无事实支撑。对不起,你们可以不用受我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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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美女之间的暗暗斗气儿,贾天子和关椋都不好说什么。可是反观汤燕卿却并未因此有半点困扰,只是垂眸托着下巴想了想,便公事公办地说:“好,我们暂时都回到同一个方向来。时年你先放下‘否’前提之下的推理,也一同跟我们进行‘是’的对比检索。”
他是在支持汤燕衣,否定她么?
她忍不住偏首瞄了瞄他的神色,却被他面上的肃然震慑住。此时的汤燕卿不再是那个站在雨幕里咬着“烟坚强”的调皮大男孩儿,也不是康川大学行为分析课上儒雅高冷的教授……眼前的他,神色严谨、双眸晶亮,别有一种思索之美。
时年便悄然叹息一声,轻轻咬了咬唇:“好。”
汤燕卿招呼几个人回到电脑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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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面的线索,平行的数字,一条一条罗列出来。
接下来的工作是要找出这些线索之间的联系条件。看哪一条能跟马克的直系亲属印证得上,借此来辨析出符合马克家族的背景资料。
汤燕衣道:“从现有的资料看,马克家最早投入的是纺织行业。想要投入纺织业,需要雄厚财力的同时,也必须有相关的行业经验,不会完全不懂行的人贸然投入。所以检索欧洲当时的纺织业发达的城市,检索他们从事纺织业的家族,比照海关的入境记录,看有没有发现。”
汤燕衣一边说,关椋那边已经十指翻飞开始了查找和比对,待得汤燕衣话音落下,关椋已是一声低呼:“入境本国的纺织业巨头里,没有姓林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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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