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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讶住,急忙推辞,脸不自觉地又滚烫了起来。
“不要了,我已经睡饱了。”
他这才抬眼,长眉轻挑。
“睡饱了?我明明昨夜根本就没让你睡过。天亮到现在不过一个半小时,谁说这么短时间的睡眠能让人睡饱的?”
这个话题……咳咳!
时年便也不敢再坚持分工洗碗,赶紧从他掌下抽回手来,起身就跑向楼梯。
“呃好,那我就再睡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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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终于出院。
她是“华堂”的财务合伙人,于是路昭等律所的合伙人,只要今天不用出庭的,便都一起来接她。
向远有心想要回避,却被路昭劝阻。路昭劝他说,好歹都还是同事,将来想要华堂渡过眼前的财务危机去,还少不得罗莎从中捭阖。
向远也没想到接到了时年的电话,邀请他一起去接罗莎出院。
向远有些惊讶:“你还要去接她出院?”
罗莎从前明里暗里做过的那些事,足够叫一个女人记恨一辈子。向远不敢想象时年真的能原谅罗莎。
时年再电话里淡淡一笑:“恨一个人,跟要冷漠无情地看着对方出事是两码事。阿远,熊洁死了;我现在唯有庆幸罗莎还活着。虽然出了车祸却并无大碍,这才是最重要的。”
向远也吓了一跳:“熊洁在偶发的火灾里丧生的报道,我在电视和报纸上也看到了,虽然也是唏嘘,却没觉得有什么古怪。可是怎么听你将她的死和罗莎的车祸联系在了一起?难道你认为,她们遭遇的不幸是有内在关联的?”
“是。”时年轻轻地说:“虽然这其中的逻辑不容易挑出来,但是我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向远便深吸一口气:“时间,别撮合我跟她。”
时年轻轻叹息:“不是撮合,只是我担心她的安危。阿远,除了你,我还能将她的安危托付给谁?不是要你们怎么样,只是至少你们能守望相助。”
向远便也神色一凝:“我会的。”
挂断电话,向远却迟迟无法回神。
他的脑海里也浮现起一个人的身影。
皇甫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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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的合伙人、时年等人在医院会合,一起接罗莎出院。
罗莎的父母却没有赶过来。罗妈妈打过电话来,说罗爸爸在中国上海忙着一个大工程,身为总工程师的他连一天都不能离开现场;罗妈妈也在上海陪着他,照料他的一日衣食,一时也脱不开身。
时年含笑应下:“没关系的,这里还有罗莎的同事们。我们一起接罗莎回家就好。”
时年挂断电话,还是忍不住望了罗莎一眼。
趁着路昭和那几个同事忙进忙出帮忙办手续的空当,罗莎凉凉盯了时年一眼。
“别用那么同情的目光看我。我早就无怨尤了……他们一向都是如此,只要自己工作一忙起来,就根本没时间管我。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会请假来替我收尸。”
“别胡说!”时年连忙拍了她一下:“说人的早晚也会说到自己身上。我就看着你的,等你将来当了母亲,我看你还当不当你的金融女强人,会不会为了孩子而怠慢了自己的工作。”
罗莎倔强地转过头去,沉默半晌,才缓缓说:“……我这辈子不结婚,也不生小孩。”
时年望住她,读懂了她眼底的刚强和绝望。
向远说跟她没有未来,那她就干脆不结婚也不生别人的小孩儿……她是用自己未来的幸福与向远作赌。
时年轻叹口气:“就怕等到真的要不了孩子的年纪忽然想要孩子,却要不了。”
她歪头盯着罗莎:“徐静蕾都冷冻卵子了,不如你也试试。省得到时候后悔。”
罗莎恼得抓起枕头向她砸过来:“闭上你的乌鸦嘴!你才用冷冻卵子呢!”
时年笑着躲开,一副笑谑。
可是心下却也是悄然的一坠。
她是可以打趣罗莎,可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暂时不敢想象未来?
总归要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才能考虑结婚和生子的事情。可是那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要是多遥远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