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华思思还如何嫁的出去?”
“他们二人有情,如何嫁不出去?”晋远濡问道。
秦睦含笑摇头:“他们二人有情是不错,可华母断不能将女儿嫁给黄正这般贫苦的人。加之,华思思怕也是爱恨夹杂,失了初心。”
“你倒看得明白。”晋远澄一想的确如此。
“就你一个人没看明白。”秦睦将伞面对着他,“可好看?即便是一人再真心待你,拿着刀胁迫你娶她,只要你不是失心疯,你也绝不会答应。”
晋远澄悻悻点头:“那是自然。”
将框画的差不多了,秦睦拿着伞到廊上将伞交给晋二,远澄好奇问她做什么。
会心得秦睦嘱咐从放杂物那间屋里拿出好些瓷盆,盆里都是些带颜色的汁水,汁水还泛着花香。
“这是我和会心一起研的花墨,又有香气也有颜色。”秦睦拿出新笔递给晋远澄,“填上吧,我们会心姑娘的伞可要小心。”她本打算自己来的,可既然晋远澄来了,她也不必做这枯燥的活计。
晋远澄嘴里念着不愿意却还是拿着笔给伞着色:“伞也是特制的?”一般油纸伞上不能着画,雨滴打在上头便会滚落下来。
秦睦又拿出一把伞:“那是自然,否则如何能画?呆子。”
晋远濡愤愤地扯了一下秦睦头发:“你啊,嘴怎么这么坏!”
“可别动我,这伞是送你的,坏了我可不管。”秦睦甩了甩头发,十分俏皮。
晋远澄不由一笑:“好,你好好做。”自己拿笔给手中的伞上色。
秦睦画工不错就是慢,半个时辰才勾好边,半个时辰才填好色,晋远澄早就将自己那伞给弄好交给会心涂桐油去了。
整个伞都绘制完,已经是未时。晋远澄也不在意秦睦,自己和会心等人一起吃了饭,秦睦做完这个伞喝了口茶又拿出一把。
“给你了自然也有给远濡的,岂能厚此薄彼?”秦睦又开始抱着伞开始画。
秦睦倒真是公允,给会心画的是荷花、为晋远澄绘的是仙人扇、给晋远濡画的便是竹,人人都是不一样。
晋远濡那竹伞画完了也快用晚膳了,秦睦自然留他吃了饭。
会心用完饭回去看今日救回来的美人,美人已经醒了,秦睦让会心给她用些饭再让她喝些药。
那美人执意要走,秦睦放下碗筷去同她说话。
这女子当真是少见的美艳姿色,美目微皱似有千百种愁思,实在让人怜惜。可秦睦没那个心思:“姑娘,你是南边过来的?”
那姑娘不肯回答,秦睦道:“姑娘既是从南边来的也就该明白您回不去了。此处不可能有常贼的人来,你且住下,等伤好之后再打算也不迟。”
美人一听“常贼”便哭了着答应了。秦睦感叹,又是一个苦命人。
女子的命全在旁人手中,上午秦睦得的那封信是来禀锦全、曲周和亲之事。与锦全和亲之女已选定,此女也是秦睦堂姐之一秦桑,其父不得皇祖父疼爱,她也只得封县主,可秦睦知她最是和蔼可亲的,如今也这般被人操纵。
秦睦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旁的,她原先觉得如此命运乃是她们生而尊贵之代价,如今也这般觉得不值。尊贵身份也抵不上自由自在来的爽快,可她自己本也是囚鸟一个。
第二日,晋远濡带着晋远澄一起来谢秦睦赠的伞,秦睦依旧是坐在廊下慢慢悠悠地绘着,旁边还坐着个紫色衣衫的女子,那场面像是画中一般。
女子眼角余光见二人便搁笔起身行礼,二人自然回礼。秦睦见二人便招呼他们过来:“这就是昨日的美人,名唤白瑞。”
二人相继说出自己的姓名,秦睦依旧是坐着画自己的。
“你做这么多干什么?”晋远澄问他。
秦睦将袖子往上扯扯:“既然给你兄弟二人了,自然不能不给冯潜、珞珩等人吧?更何况,我也想给白瑞做一个。”
“伞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晋远濡转着晒油的伞,“伞和散是一个音,说起来不好听。”
秦睦听了一笑:“远濡多愁善感罢了,更何况人哪有常在一处的,人这辈子可不就是聚散吗?要想时刻聚在一起,一辈子不用伞岂不荒唐?”
晋远濡摇扇不语。晋远澄看他今日伞面与昨日不同,问:“这又是什么?”不是梅兰竹菊,倒像是快散开的云。
“送给白瑞的,”秦睦将伞拿远去看,“美伞配美人正如美女配英雄。”伞是玩物一个,美人于英雄也是如此。
白瑞看秦睦兴致勃勃,也不说旁的,只是给别的伞填色。
晋远澄说:“无雨时美人用不上伞。”
秦睦淡然一笑:“是吗?伞柄削尖亦可杀人。”也不看面色各异的众人。
“小公子说的是。”白瑞回应。
晋远濡拧眉问:“秦晏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秦睦抬头,“没什么意思。”
伞柄削尖可以杀人,美人磨炼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