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薛青搪塞。
“是这样么?”宁夏狐疑的眼神望着薛青。
薛青点了点头。
出了翰林院的门,薛青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心道,他几时被一个小女孩看出过这种破绽?今天却在她的面前这般哑口无言。
去了“中宁殿”!
皇帝的画像,他刚刚差人给皇帝送来,因为怕拿着皇帝的画像去翰林院的话,会被宁夏看出来破绽,所以,他还是派家丁给送来的。
景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画像,问道家丁:“你们主人呢?以前总是亲自送来,这次怎么不送了?”
“皇上,我家主人去了翰林院给宁夏送画去了!”家丁答道。
“宁夏?”他轻轻沉吟,“如何他不派家丁给宁夏送画,却派你来给朕送画?难道在他的心里,宁夏比朕还要重要?”
“不是的皇上!具体的原因小的也不知道!”
景年笑笑,“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家丁告退,薛青正好走了上来。
“老师,你来了?刚才朕还和家丁说道,为何宁夏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比朕还要高,老师自己去给宁夏送画,却派家丁给朕送画,这是何故?”景年半开玩笑的说道。
薛青哈哈大笑,“只因为她是皇上心上的人儿啊!”
景年忍不住笑笑,重又拿起他从薛青处拿来的宁夏的画像,他已将宁夏的画像装裱了起来,现下重又对比,看起来,两个人蛮有夫妻相,不过想起那日宁夏说过的窦广成是一个帅哥的话,心里又充满了气愤,而且,今日她又和君如墨在一起走,刚才还和高焱抱过,当着自己的面,她竟敢如此大胆,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皇上,老臣有一事不明!”薛青说道。
“什么?”
“今日老臣去给宁夏送画,本来她对画很满意的,可是她好像看出了宣纸有什么不同,言道前几日我给她画像的时候,用的是汉水一带的宣纸,纸色有微微的发黄,而今日的宣纸却是苏州一带的宣纸,言下之意,这不是原来我给她画的那副画像了,我好不容易搪塞过去,这是我第一次被人问成这样,皇上可知,宁夏对画有什么研究么?为何她深知这其中的缘故?”薛青想起当时的情况,还有些后怕,万一真的被宁夏发现了,此画真的不是当初自己画的那一副了,他该如何回答?他要回答原画已经被皇上拿走了么?
那皇上岂不是要穿帮了?
景年久久地没有回答。
他站立窗前,双手负立身后,良久之后,回到了一句,“她为何会懂,朕也不知道!”
关于宁夏的过去,关于她为何会去白马书院读书,他从未问过,她的过去,身世,在他看来还是一个谜,包括她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弱,这些,他都不知道。
恍然觉得,于他,宁夏就是一个谜。
不过现在他最挂心的还不是宁夏的问题,今日他又要和皇贵妃黛拉圆房了,上次,被他用计搪塞过一次,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了。
而且,更重要的,他不知道今日听房的人是谁。
薛青已经下去了,景年叫来了郑唯。
“你去打听一下,今日翰林院是谁听房?”景年吩咐。
“是!”郑唯走了下去。
景年今日心情差极了,和宁夏吵了一架,本来心情又不好,黛拉又到处找他,他也逃不脱了,他不知道当日为何黛拉非要留在这南湘国的宫中,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一起生活,这样的日子,她觉得愉快么?
而且她的语言也不通,贴身的丫鬟还是自己西辽国的人。
真不明白,这位黛拉究竟是所为何来?
皇家祖制,听房是后妃侍寝的必要设置,为的是保证皇帝的人身安全,还有保证皇帝有足够的子嗣绵延,子嗣?他还未有子嗣。这项祖制,他还不能够取消,而且即使取消的话,现在也不是时候,他才继位两年,时机尚浅!
过了一会儿,郑唯回来回话,“今日听房的是——宁夏!”
“宁夏?”他嘴里喃喃地说道,怎又会是她?
他今日想的是,如何不让宁夏听到“椒房殿”里的声音。
“郑唯----”他在郑唯的耳边轻轻嘱咐,郑唯则连连点头。
掌灯时刻已到。
宁夏又拿着《皇帝房事录》去了“椒房殿”!
不知道为何,今天她觉得好困啊,难道是因为今天和乔易吵架了心情不好?可是不对啊,她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越来越精神的;难道是怀孕了?可是上次和乔易在一起,才刚刚几天的时间而已,怎么怀孕呢?就算是怀孕了,这反应也不应该这样快啊!
她不知道了。
到了“椒房殿”,她还一直哈欠连天,若不是有公务在身,她早就睡过去了。
“皇上来了么?”她问到殿前的侍卫。
“来了!”
宁夏觉得睡意马上就袭来了,感觉要是有一张床的话,她马上就能够睡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强打起精神站在了“椒房殿”的门口,可是,她看书上的字,竟然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见,而且精神越来越差。
若是寻常的犯困,不会这样的,在那一刻,她才明白,是有人给她下了药了,究竟是谁要害她?让她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睡过去,若是皇上知道了,定会判她杀头之罪的,她的眼光在涣散。
印象当中,她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究竟是谁要和她过不去呢?
她的身子顺着“椒房殿”的墙壁往下滑,手里的《皇帝房事录》也掉在了地上。
什么都听不见了,她也没有意识了!
景年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而且他也派人盯着宁夏呢,言道,听房的编修已经晕过去了,他这才放心。
今日,黛拉好像并不急于和他上床,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说。
“皇上,”黛拉娇媚的声音传来,“你高兴么?”
“宿在爱妃处,自然高兴!”看不出来景年的心情如何,这句话说得是如此机械。
“那皇上觉得臣妾这寝宫中的装潢如何?”黛拉又问道。
“自然是好的,而且带有明显的西辽国的特征!”景年环视“椒房殿”里的装潢,如此说道,今日“椒房殿”里似乎有些不同,在周遭的四壁上,多了许多的花,火红的花朵,吐着娇艳的花蕾,竟然是那样漂亮的,南湘国,是没有这种花的,他第一次见这种花,是在去西辽国的路上,漫山遍野地开得全是这种花,当时,他觉得真是漂亮啊,世上竟然有这样魅惑的花朵。
当地的西辽人曾经告诉他,这是情花,有毒,毒性会渗入人的五脏六腑,让中毒之人***发作,若是不找人消解,恐有性命之忧。
他当时记得他问过为何这里人迹罕至,却开着漫山遍野的红花。
当地人的回答是:“这种花毒性很强,若是寻常人等,闻到便会***发作!”
景年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这个黛拉,果然歹毒,竟然要给他下情花的毒。
可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顿觉体内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若是不找人消解,他必会全身爆裂而死。
“怎么样?皇上?臣妾早就和你说过,我喜欢皇上;皇上也曾经和臣妾说过,从西辽国回来,就和臣妾圆房的,可是呢,你一直做不到,所以,臣妾只能用计了!”黛拉已经在脱着自己的衣服了,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肚兜。
景年紧紧地咬着牙齿,从来没有想过,会中了一个女人的道儿,他身为九五之尊,也从未有人给他下过药,更何况,只是一个后宫的女人!
他大意了,太大意了!
可是他浑身无力,即使有劲儿,也使不出来,今日因为已经给宁夏下了药,所以,不怕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而且,他也支开了郑唯,而黛拉的宫殿内,只有她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在消散,功力使不出来一点,现在的他,好像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公主,公主,大王来了!”一个丫鬟匆匆地跑了进来,对着黛拉喊道。
此时的黛拉,浑身充满了情.欲的味道,正想把景年掠为己有,就被这个丫鬟打掉了兴致。
她紧紧地咬着牙,“颜多,你没有看到我正在兴头上么?哥哥深夜来此,有何急事?”
颜多自知打扰了贵妃的雅兴,原是不该,她偷眼看了一下,身子正在摇摇欲坠的皇上,心道,皇贵妃当真大胆,竟敢给当今的皇上下药,就不怕当今皇上?
但是,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的,“方才大王急匆匆地进宫,听闻连皇上都没有通传,直接拿着令牌进了宫,为的就是要见公主一面!”
黛拉恨恨地穿上了衣服,“看着他!”
颜多是黛拉在西辽国的丫鬟,自然是和黛拉一条心的。
景年集结了浑身的力气,吹了一个口哨!
不消片刻的功夫,君如墨就飞奔而来,他微微皱着眉头,这是昔日他和皇上就交换过的紧急暗号,若是日后皇上有大难之时,他必然飞奔相救。
只是,皇上登基两年来,从未遇到紧急的事情,而且皇上武功高强,平常的事情,一般都应付得了,而且是在宫中,皇上从未遇到什么危险。
此刻的君如墨,看到皇上正在瘫软下去的躯体,问了一句,“怎么了,皇上?”
“捂上鼻息!”景年集结了所有的力量,对着君如墨说,“这个房间里,被黛拉下了情花之毒!”
君如墨奉命,捂上了鼻腔,旁边的颜多刚要做声,便被君如墨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晕了过去。
黛拉出去的本就仓促,再加上,这“椒房殿”的侍卫本来就少,早就被君如墨解决。
“君如墨,你把躺在门口的宁夏,送到朕的寝宫!”景年挣扎着说,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都要红了,浑身的力气都在消散,却只有一个地方的力气,是那样硬而且那样大的,若是再不消火,他必将爆裂而死,现在,唯一能够救他的,也只有宁夏了。
“宁夏?”君如墨皱眉,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倒是真的没有注意有人躺在殿门口。
“朕给她下了迷。.药,一时半会醒不了,现在,正躺在殿外呢!去把她送到‘中宁殿’!”
君如墨回答了一声,“是!”
走到了殿门口,果然,宁夏躺在那里,因为此处的灯光不明,所以,他刚才没有看到。
他又问了一句,“皇上,你要怎么回去?”
“你不用管我,只管把她给朕送回去就好!”
“是!”
君如墨抱起了宁夏,恍然间,心里盈满了温柔的气息,她的身子那样软,阵阵香气扑入了他的鼻息,原来,她竟是这样香的,
低头看去,她睡的正沉,果然是中了迷.药的。
她的官帽已经掉了下来,头发散开来,随着夏日的风轻轻拂动,竟然是那样静谧,那样美的。
他的心里禁不住还是一沉,皇上让自己把她抱去皇上的寝宫,是要干嘛?
虽然他从未听说过情花,不过却能够理解字面的意思:情花,因情而生的花,大概和中了春.药是一般的效果吧,看皇上那个样子,也定然是中了此毒了,显然皇上的用意很明显了,他要让宁夏去他的寝宫干什么呢?不言而喻了。
抱着怀中软软的人儿,虽然只是和她有过几次浅谈,不过这个女子浅淡的眉眼,娇俏的眼神,还有灵动的神情,却是给了他深刻的印象的。
如今,她已露出了她女儿身的本来面目,竟然是这般清秀动人的。
他从未喜欢过女子,如今的这个女子,让他砰然心动!
他的脚步慢慢地向着“中宁殿”走去,他甚至暂时已经忘记了皇上的安危,脚步都有了几分犹豫。
想到皇上要对她做的事情,他忍不住心里有些微微的痛意。
他自是不知道宁夏早已经和皇上暗生情愫,早已有过儿女情长,有过男女之欢的,想到今夜,宁夏要被皇上强行----,他的心就莫名地痛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时候已经回了中宁殿的,他脱了外衣,只穿着黄色中衣,坐在榻上,正在等着君如墨的到来,看起来,皇上的眼光,已经有些散乱,君如墨很替皇上着急,更替宁夏着急。
可是,皇上,终究是他的皇上,是他一生都要衷心守护的皇上,他还是轻轻地把宁夏放到了皇上的榻上。
转身,离去。
他站在了中宁殿的殿门口,皇上的安排,今夜他要当值,以防外人的偷袭。
皇上自是武功高强的,不过今日这种情况,他已是自身难保。
风吹来,也吹起了他的万千思绪!
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侧耳倾听殿内传出的哪怕一丁点的声音,其实,这种声音他是这般不想听见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屏住了耳朵,不想错过一星半点!
寻常时刻,都是宁夏听房,如今,听房的人换成了他了!
他才顿觉,原来听房是这样一件让人尴尬的事情,尤其床.上的那个人让暗生情愫的事情。
他依旧站立在原地,“中宁殿”内,没有传出任何动静,难道皇上不是中了情花之毒了么?宁夏是他解毒的良药,所以他才把宁夏送进来的,可是,为何这般的寂静呢?
宁夏很平静地躺在了景年的床上,外人面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的皇上,在宁夏的眼里,却是她最亲切最亲切的先生。
她的乔易,正在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