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它的豪门婚姻破裂不同,这件离婚案最大的争议不是赡养费,而是孩子的抚养权问题。骆少腾的车子停在台阶下,所有记者瞬间蜂拥而至,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骆少……”
“骆少……”
每个人都在第一时间内抢占最有利的位置,结果挤来挤去的根本就站不稳,准备好的问题抛出来,隔着深色的车膜也变成熙熙攘攘的一片吵杂。
须臾,记者才发现车主根本并没有下车。直到不知一队保镖过来将他们全部隔开,驾驶座的车门才在众人的视线中打开。骆少腾并没有理会众人,就那样旁若无人地迈上台阶,向法院大厅走去。
即便如此,记者也仍不遗余力地将问题一一抛出来,闪光灯在身后形成白花花的一片。本来熙熙攘攘的身后,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骆太太来了。”
骆少腾脚步微顿,转头看去,记者已经围住停在他布加迪后面的那辆车。
纪元与余小西从车上相继下来,记者没有近身就已经被保镖隔开。抬眼间,他与她隔着人群与闪烁的灯光相望,如同战场上撕杀的剑影。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兵戎相见——
案件虽然因为媒体的煽动,早就已经轰动整个S市,但当真正开庭的时候,现场其实分外安静。
整个过程余小西与骆少腾也显的格外平静,没有恶言相向,即便涉及一些*问题,也均一一作答,仿佛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法庭上除了纪元与余欣南的唇枪舌剑,就只有证人、法官等有关人员的声音。
余欣南说的没错,离婚案的官司,就是原告与被告相互捅刀子。争夺孩子的过程必然会涉及婚姻生活,所以最后就演变成将他们的婚姻中的所有经历,不管那些关于感动的、美好的都全部一一否决,直至支离破碎。
余欣南即便致力于往余小西身上抹黑,侧重与她与纪元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进行攻击,以证明余小西本身存在很大的问题,但是虐待糖糖仅凭两张照片,仍然显的牵强,没有较大的说服力。
双方律师都着重于强调对方当事人是婚姻中的过错方,所以纪元的反证也大同小异。骆少腾方面虽然风流名声在外,抓到切实的证据却很难。
初次交锋便陷入胶着,等待二次开庭,可想而知,下次庭审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媒体依旧会将这条新闻炒的火热……
——分隔线——
这天,晨光从窗子斜照到地板上,余小西掀被从床上下来走到镜子前。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撩开头发会看到浅浅的粉色的疤痕,手摸上去会有凹凸感。
突然听到外面有一些吵杂的的声音,她便转身推开窗子去看。糖糖正在院子里兴奋地跑着,棕色的小泰迪跟在她的脚边。佣人紧张地跟在后面叮嘱她跑慢一点。糖糖仍自顾自地跑着,不时回头招呼着脚边的泰迪犬,笑的十分开心。
糖糖很喜欢狗狗,只是她平时工作忙,兰嫂照顾糖糖,还要整理家里已经很忙了,所以家里一直都没有养过狗。骆少腾弄的这只小狗很得她的欢心,几乎每天都要带它在院子里跑几圈。
想到骆少腾,两人不管闹的多么不可开交,他们都没有在糖糖面前表露出来过,所以现在的糖糖仍然活在他们共同搭建的象牙塔里。只是随着第一次开庭的情况,她心头渐渐浮起她一直以来明知道存在却不敢去想的问题。
如果这场官司是骆少腾胜了,糖糖生活的象牙塔会不会就会坍塌?
余小西望着女儿粉色的身影出神,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只好收拾心神转身去拿手机。
纪元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她点了接通键,问:“纪师兄?”
“还在睡吗?”纪元知道她有午睡的习惯,听到她声音哑哑的,便以为她还没有醒。
“已经醒了。”余小西回答。
“那好,你现在出门,咱们半小时后玄辑咖啡厅见。”纪元说。
“好。”余小西应着挂了电话。
她知道纪元要跟她谈案子的问题,这事当然不能在骆家谈,纪元也不会到骆家来。可是如果去酒店被拍照的话,第二天报低就会登出来,为了夺大众眼球,总是将诸多猜测当成事实来写。
骆家前少奶奶与纪家二少,这样的头衔就足够引起别人的兴趣。如今拜那些报纸、网络新闻所赐,两人陷入尴尬的境地。岂知无意将他卷进来,却已经进退维谷。
余小西乘车到的时候,纪元早就来了。侍者将她领到包厢门口,余小西推门进去。
纪元戴了眼镜坐在窗边,桌上摆满文件,他正埋首一边翻阅一边做着记录。听到开门声只是瞄了她一眼,说:“坐。”
余小西坐到他对面,拿过他手边的卷宗看了看。
其实这些资料他们已经研究了很多遍,包括那天在庭上的内容,她是律师,她知道从表面看,要找一个致命的突破口很难。
侍者进来,将纪元帮她点好的咖啡送上退出去。余小西轻啜了口咖啡,任咖啡的苦味与顺滑在味蕾间蔓延。
纪元这才抬起来,摘了眼镜,看着她说:“我又将整个案子梳理了一遍。”
余小西回视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纪元握紧了下手里卷宗,喊:“小西,关于三年前……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是不是见过骆少腾?”
这话问出来,余小西握着咖啡杯耳的手抖了下,些许咖啡洒出来泼在桌面上。
余小西的脸色不好,仍然装的若无其事,抽了纸巾擦桌面,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纪元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心里更加笃定,如果这是她心头一道无法触碰的伤,那一定是骆少腾给予的。
“我记得我那天赶到的时候,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死活都不准医生给你用保胎的药。你那么珍惜糖糖,你当时在怕什么?”
余小西的身子哆嗦了下,脸上已经没了血色,那表情仿佛当时的恐惧、冰冷又回到身体里。
纪元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问:“你如果见过骆少腾,他一定知道你怀孕了。当初他既然已经放弃了孩子,现在为什么突然又要糖糖?”
这些疑问一直都盘旋在纪元的心里,本来这是余小西和骆少腾的感情问题,他当初只是应她的要求将她带离那家医院,然后找他信任的医生给她保胎。他是没有资格过问的,可是如果三年前骆少腾对她或这个孩子做过什么,那么这个案件的发展就完全不一样了。
显然,余小西却并不想谈。她对上纪元鼓励的眸子半晌,才哑着声音说:“那天我没有见他,而是见了另一个人。”
“谁?”纪元问。
余小西没有回答,她闭上眼睛,那表情似是在承受巨大的痛。
纪元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余小西抓着包的手紧了紧,才慢慢从里面拿出一个带着折痕的纸来放到桌上,指尖都是颤的。
纪元却发现那只是一份汇款记录的单子,上面的名字也是全然陌生的。
“糖糖之前,我曾经怀过一次孕,这个人是当时给我做手术医生……汇款日期是在我流产后。”每说一个字牙齿都在打颤似的,显的有些吃力。她顿了一会,仿佛才积蓄了力气将重点说出来:“汇款人是骆少腾。”
当初,她以为一切都是偶然,是她自作聪明的代价。到头来才知,每一步其实都落在别人的算计里犹不自知。
那天从医院里出来后,这些年她一直都不敢回忆,去想骆少腾亲手扼杀了她们第一个孩子。她不想让糖糖憎恶他,她试着遗忘也都是因为糖糖。她想让自己生活的阳光,是怕影响是糖糖的性格成长。
纪元看着她,这个内容是无庸置疑是让她震惊的,可是此时余小西脸上带着掩不住的苍白,更令他担忧。
“那离婚协议书又是怎么回事?”她回来不去找骆少腾,为什么会那家去医院?
余小西没有回答,如果证明骆少腾曾恶意害她流产,失去过一个孩子,那么骆少腾一定会失去争夺抚养权的资格,这些足够了。
纪元亲自去了那家医院,调取了汇款单上这个医生的档案,包括当时余小西的病例,证实余小西当时确实曾流过一个孩子,且,病例曾有被人涂改过的痕迹。只是那医生三年前就已经出国深造,几乎没有任何人能联络上他,线索似是就这样断了。
时间在紧锣密鼓中,第二次庭审开始,且采取不公开形式。那天糖糖有些高烧,并没有出庭。
余小西手里除了自己的病例,以及那张汇款单,提供不出更有力的证据。骆少腾却拿出了当年两人结婚协议的复印件,证实当年她的确因为二十万与骆少腾协议结婚。
“被告,上面的签名是你的吗?”
余小西看着屏幕上被放大的协议内容,听到自己说:“是。”
现场只有工作人员正辨方律师,她这个是字出口的时候,还是引起一片哗然。
谁也没料到,堂堂骆少腾的婚姻竟是买来的,而她余小西在审判长和陪审团的眼里,已经成为一个不折不扣为了钱财出卖婚姻与*的女人。
这无疑对她来说是最致命的一击,比余欣南那些费力而不见效的举证杀伤力大太多。纵然纪元的专业性再强,突如其来的变故且是事实,就算极力辩驳,也无法改变法庭上众人的看法。
二次庭审当庭宣判,糖糖由骆少腾抚养,余小西仅拥有探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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