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少腾楞了一下,糖糖已经从他身上溜下来。
“糖糖小姐。”保姆见她要跑开,直接抓住她。
糖糖别看小,发起火来像只小雄狮似的,自己还站不稳,居然抬起脚丫踢她,嘴里喊着:“你走开啦,我要妈妈,我要兰姨,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腾腾,我不要在这里。”
最添乱的还有那只小泰迪,居然也像助威似的站在糖糖身后,冲着保姆汪汪。
保姆本来就觉得小孩子难哄,这下头更疼了。
骆少腾听她提到余小西,脸色有点发沉,直接捉住她的小身子,问:“那你喜欢谁?纪元?”
男人的手劲本来就大,虽然他并不觉得用力了,可是糖糖那么小,皮肤又嫩。其实也不是疼了,看到他生气,吓的哇地一声就哭起来。
骆少腾这才意识到自己己反应有点过激了,又赶紧手忙脚乱地抱她起来哄:“糖糖乖,我不凶你,不凶你,不要哭。”
三年没有参与她的成长,他心里多么遗憾啊,此时怀里抱着这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身子,恨不得把整颗心都给她。哪知她和余小西一样,根本就不稀罕自己。
本来心里挺生气的,结果她一哭,他的心就跟着揪成了一团。
“我要妈妈,我妈妈啦。”糖糖哭的更厉害起来,没多久脸就憋的通红,一抽一抽的。
骆少腾完全没撤,又不肯脱口。
保姆只得将糖糖接过来,放到地上,哄:“糖糖小姐,你不要哭了,刚吃了东西,再哭就更难受了。”
糖糖站在台阶上,怀里的小乌龟也不要了,揪着骆少腾的衣摆,仰着梨花带泪的脸看着他,一抽一抽地说:“我虽然看起来挺漂亮的,其实我什么都不会做,去大街上要饭都不会啦。你放过我吧,我让我妈妈给你好多钱,如果不够,乔阿姨家有钱,她一定会借给我妈妈啦,呜呜……”
得,她居然把自己亲爹当成拐卖儿童的坏人啦,还主动要求交赎金。
骆少腾自然是满头黑线,对上她裹着眼泪又防备的眸子,一句我是你爹地含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把她抱进去,洗洗脸。”
最后,他只能强行抽回自己的衣角,这样吩咐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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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西虽然请假在家,却没有完全休息,而是已经开始准备资料走法律程序。最坏的打算,即便不能胜诉,她作为亲生母亲也有探视权。
她心里太记挂糖糖,却不得不压抑。
第二天早早去上班,不是因为手里的案子,而是要利用事务所的资源。但刚进公共办公区,就看到一群人闹哄哄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余律师。”助理首先看到她,扬声喊了一声,那群人立马就噤了声。
其它人看过来,虽然各人眸色不同,还是让她敏感地感觉到不对劲。目光狐疑地看向他们围的那张桌子,上面摊了张报纸。大概注意到她的视线落点,其中一个同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赶紧将报纸收了。
余小西看了自己的助理一眼,然后走进办公室,她的助理便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跟了过去。办公室的门关上,透过玻璃犹可以看到他们重新聚在一起的盛况。
余小西回到座位前,本来想问助理发生什么事,低头就看到自己桌上的报纸。偌大的篇幅,介绍着纪元的家世背景,甚至恋爱史。最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上面那两张照片,居然是纪元在骆少腾公寓楼下,深夜抱着自己的照片。
其实余小西当时晕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可是报纸添油加醋,非说纪二少发生异地发生新恋情,那新恋情的女主角自然是自己。
头突然有点疼,是因为她本身已经够烦了,实在不想再为这些事费神。
这时门被轻敲了两下,盛伶走进来。
“盛小姐。”助理那样大概都相信余小西与纪元有奸情了,所以看到她进余小西的办公室都分外紧张。
“你先出去吧,我跟余律师有话说。”盛伶走过来,拉开余小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助理有点担忧地看了余小西一眼,收到她安抚的眼神后,这才离开。
盛伶目光落在她手边的报纸上,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那眼神还是有点介意。
“你也相信?”余小西问。
盛伶摇头,手里一个文件袋,说:“纪元让我给你的。”态度显然没有从前那样热络。
她是老板没错,自己堂堂正正的,本来就跟纪元清白,余小西也没有特意强调解释,清者自清。只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跟纪师兄只是朋友。”
纪元心里的人是林雅然,虽然她现在希望他能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从来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
盛伶已经走到了门边,听到这话还是有点没忍住,转头看着她问了一句:“余小西,你不觉得自己跟纪元走的太近了吗?”
爱一个人,总会特别留意他的动向。纪元最近一直都在围着余小西打转,她是看在眼里的,不能怪她敏感。
余小西被问的一怔,盛伶却已经出了门。穿过公共办公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办公区里又炸开了锅。
“你猜,她们有没有吵架?”
“看着不像啊。”
“可得了吧,人家吵架能让咱们看出来?”
“就是,纪律师的背景这么好,搁谁眼里不是香饽饽?咱们盛小姐苦追三年了,结果被余律师橇了墙角,搁谁谁郁闷。”
“余律师可是有个女儿,纪律师怎么说都是单身,不至于是认真的吧?”
“早就知道这个纪律师是个富二代了,没想到背景这么硬。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豪门戏码见多了,纪家未必会接受余小西。
“那是,不然怎么配得起咱们盛小姐?”
“可是他到底是不是咱们盛小姐的男朋友?怎么又跟余律师扯上关系了?”
各种议论满天飞,有人工作的时间短,对于这复杂的“三角恋”也是懵懵懂懂。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初余律师就是纪少介绍来的,他们早认识。”资历稍深一点的同事给他们解惑。
“啊?这是多么曲折啊。”
人们八卦的同时,其实他们更担心一个问题。老板的情绪直接影响事务所的气氛,盛伶的感情如果不顺,未来以后他们的日子怕是也不会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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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自被从医院接进别墅就一直闷闷不乐,骆少腾不让她回家后,她就更加断定他是个坏人了。虽然他并没有害自己,还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搬回来给她玩,逗她开心,可是这些都没有法跟自己的妈妈、兰嫂相比。
骆少腾心里明白,却是铁了心不会让余小西见糖糖。
他急着和糖糖建立感情,这两天几乎将公司的事都暂搁了,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糖糖身上。时间一久,糖糖大概知道自己见余小西没有希望,也或许渐渐有点接受骆少腾,所以不再像前几天闹的那么激烈。
这天下午,骆少腾有个会必须要去参加,出门前叮嘱了保姆,让她好好照顾糖糖。但是骆少腾走了没多久,糖糖便开始闹,非要吃巧克力蛋糕,还不吃家里做的。
现在的小孩都挑嘴的很,又执拗、任性的厉害。家里就算有五星级酒店的厨师都不管用,非要自己喜欢的那一家。保姆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便跟其它人商量了下,由司机开车带她们出去买。
车子停在一家蛋糕店门口,保姆抱着她下车,说:“咱们选好蛋糕就回家好不好?”
这次是偷偷出来的,被发现了不知骆少腾怎么生气呢。其实她也是没办法,因为除了骆少腾谁也管不住糖糖。其实骆少腾也管不住,只不过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再哭也没有用,糖糖就没办法了。
可是这个家里除了骆少腾,谁还敢这么对糖糖呢?
自从保姆答应带她出来买蛋糕,糖糖便显的特别乖巧,应着点了点头。
保姆终于松了口气,将她抱进蛋糕店。
这时候客人蛮多的,显的略有点拥挤,保姆拿了选糕点的盘子。
糖糖懂事地说:“阿姨,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保姆一只手托着盘子,还要夹蛋糕的确不方便。糖糖贴心的小模样,真是让保姆的心都跟着化了,赶紧将她放了下来。
两人走到摆放蛋糕的架子边,糖糖指一个保姆就夹一个,转眼托盘里就堆了不少。
“糖糖小姐,够了吧?你自己吃不了那么多。”保姆转头跟她商量着。
糖糖却突然抓住一个穿着店员制服,走过来的女人,喊:“姐姐,救救我。”
“糖糖!”保姆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升起一些不好预感。
毕竟眼前的孩子只有两岁,她不太相信她有这样的心计,然而糖糖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彻底又惊又凉下来。
“姐姐,求你救救我,我不认识她的,我是被拐来的小孩。”糖糖使劲扯着店员的衣服,说着说着就哇哇地哭起来。
她这一哭,立即引起许多顾客的注意。
“糖糖!”保姆上前就要抓她,却被其它人听到糖糖说话的人隔开。
“唉,你怎么回事?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其它客人也不买蛋糕了,一脸怀疑地盯着那个保姆。
店员这时蹲下身子,抓着糖糖的小手,安慰说:“小妹妹别怕,告诉姐姐怎么回事?”
糖糖长得本来就漂亮,白白净净的,身上的衣服又很名贵,一看就跟保姆那个模样、气质不符。最主要是年纪小,说出话来不像撒谎的样子,很容易让人相信。
“姐姐,你帮我打110好吗?我要找我妈妈。”糖糖说,哭的那叫一个可怜,把周围的人心都哭化了。
她说的也没错,她本来就不认识这个保姆,她要找妈妈啦。
“别急,别急,我马上报警。”人群里马上就有人拿出手机打110,保姆就有点急了。
可是成人都觉得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不会说慌,看着保姆的眼神就直接把她成人贩子了,她模样能生出糖糖这样有灵气的孩子就怪了。所以无论她怎么解释,都不准她接近糖糖。
转眼,保姆就被围起来,只能焦急地隔着人群看着糖糖,真是百口莫辨。
这里是闹市区,警局离的也很近,警察很快就过来,了解情况后便将糖糖和保姆都带走了。
糖糖虽然年纪小,可是能准确说出自己妈妈的名字,住址,以及工作单位,电话。相比起来,保姆至今不能相信,自己被一个两岁的小孩子给阴了。
警察询问,她只能将骆少腾的电话说了,不然自己就真变成人贩子了。
于是警局分别联系了骆少腾和余小西。
彼时骆少腾刚刚开完会,开车正准备回家,接到电话后就直奔警局而来。而余小西则在办公室里,一听到糖糖的声音,挂了电话后便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路程不同,但骆少腾来的要早一些。
保姆看到他就是看到救星,连忙上前喊:“骆少。”却被警员扣着,那模样几乎要哭出来。
“怎么回事?”骆少腾皱眉问着,目光下意识地捕捉到糖糖身上。
哪知糖糖看到他受惊一样,揪住警察的衣摆躲到身后,喊:“我不认识他.”
骆少腾闻言,脸一下子就黑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闯进来传来,因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很是突兀,众人都自然地将目光调了过去。
糖糖看到出现的余小西眼前一亮,扬声喊:“妈妈。”便不管不顾地朝她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