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
“我想在外面静一下。”她说。
她知道骆少腾一定会给自己撑腰的,只是里面的人是自己的妹妹,伤到她自己也未必高兴到哪里去。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了,她不想再乱。
骆少腾无声将她拥进怀里,他平时有点轻挑,有时候也很毒舌,却不会安慰人。
“骆少腾,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无关。”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双手却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并不是怀疑他,而是要个安心。
骆少腾抚过她的发,说:“余小西,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余小西闻言闭上眼睛,好久才睁开,情绪也好一些,抬头对他说:“联系医生吧,我想知道妈妈的情况什么时候才会转好。”
她知道,他的能力可以找到最好的医生和专家。
骆少腾点头。
深夜,各个专家已经全部聚集在会议室里,余妈妈也做了各方面的详细检查。但是因为情况严峻,所以并没有给予准确答复,只能继续研究可行的方案。主要还是余妈妈的身体状况,没人敢冒然动手术。
他们倒是推荐了一个专家,只不过是外国人,骆少腾已经在联络了,时间上也没有那么快。
余小北像个小狮子一样守在余妈妈病床上,不让任何人靠近,包括余小西。她觉得余小西没有跟骆少腾划清界限,就是对妈妈的背叛。
余小西也是心神俱疲,医院里的事都是骆少腾在安排,想着余小北的心结等余妈妈醒来自然会解开,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解释。
这几天负责往病房里送饭、送水,跟医生讨论妈妈的病情变化等等,只要余妈妈一天没醒过来,她紧绷的心就没有一刻是放松的。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脸色差的很,她还一直强撑着。
这天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后,打了辆出租车回妈妈租住的房子,准备收拾一些她和余小北换洗的衣物。将可以穿的衣服从衣柜里整理出来,她找行李包的时候,从床箱底下带出来一些照片。下意识地蹲下身子去捡,才发现是她与莫亦铭的,且是大学时候的,不由更加疑惑。
妈妈什么时候有自己和莫亦铭的照片?正蹙眉想不通,门铃就响起来。
余小西将照片放到床上,然后出了卧室的门去开门,便见莫亦铭站在门外。
“西西?”莫亦铭看到她显然也很意外。
余小西满眼狐疑地看着他,最后目光落在他手里拎的礼品盒上。
莫亦铭也似是如梦初醒,解释说:“别人送的人参,我用不着,所以给阿姨拎过来。”
余小西皱起眉:“你和我妈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难道你不接受我了,我就不能和阿姨处出感情了?”莫亦铭反问,神色倒是自然。
余小西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毕竟妈妈是成年人,她没有干涉她社交的权力。只是对方是莫亦铭,还是让人觉得怪怪的。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计较这个,所以也没有说话。
莫亦铭迳自走进来,将礼物放到茶几上,目光扫了眼室内,问:“阿姨呢?”
“我妈住院了?”余小西回答。
“怎么了?什么时候?”莫亦铭有点吃惊地看着她,问。
“两天前。”余小西回答,觉得这事跟他没关系,也不愿意多谈。
莫亦铭仿佛这时才注意到余小西的精神不太好,脸色也很差,双手放到她的肩上,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余小西下意识地后退,避开与他的肢体接触,说:“还好。”其实两天没有睡过,头一直晕晕的。
“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比如说联系医生、安排病房什么的,尽管开口。”莫亦铭又说。
“谢谢。”余小西客气地说着,然后准备进卧室将包拎出来。
莫亦铭抓住她的手,说:“我说真的,你不要跟我客气。”
余小西看着他,说:“真的不用,这些少腾都已经安排好了。”
一声少腾,直接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说完进了卧室,莫亦铭却在听到她这么亲密地喊出骆少腾的名字,眼眸一下子就沉下去。
余小西很快将整理好的衣服拎出来,对他说:“家里有事,就不留你了。”
莫亦铭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莫亦铭本来想说送她去医院,却见一辆车子已经停在楼道口,驾驶座的司机推门下车,跑过来来接余小西手里的东西,恭敬地喊:“少奶奶。”
余小西神色自然地将手里的包递给他,然后对莫亦铭说:“再见。”
莫亦铭站在那里,看着她上了车骆家的车,慢慢平稳地驶出这个社区,离自己越来越远,眼眸也愈加深沉、冰冷。
余小西,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后悔选择骆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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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西乘车重新回到医院,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余小北正隔着玻璃跟余妈妈说话。转头看到她进来,也没有什么表示,又重新落回自己妈妈脸上。
“妈,你要快点醒过来,小北很害怕。你不是说你是天下最好的妈妈吗?可不要骗小北。”她红着眼睛,带着隐忍哭音的脆弱声音传到余小西心里,觉得有刀子在心上割似的。
她像往常一般不说话,只整理着自己带来的衣物放进柜子里。
这时余小北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抹了眼泪出去接。
余小西这才走到玻璃窗前,认真瞧着昏迷中的妈妈。她戴着氧气照罩,嘴唇脱水发白,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五分钟左右,余小北回到病房,姐妹两四目相望,彼此间还是因为那次争吵有些尴尬。
“我出去一下。”余小北说,语调有些生硬。
余小西点了点头,见她拎起包便往外走,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别走神。”
她知道,她现在对骆少腾有心结,如果自己说让骆家的司机送她,余小北一定不会愿意,只能这样叮嘱。
终归是自己姐姐,余小北虽然对骆少腾有不满的地方,但是余小西并没有错,觉得她只是被蒙在鼓里而已。实在生不起气来,便也点点了头,出去后轻声将病房的门关了。
余小西看到妹妹不再对自己板着脸,心里也松了口气,转头看着病房里的妈妈,轻声低喃:“妈,你快醒过来吧。”醒过来,她就可以放心了。醒过来就可以解释那天晚上的事,余小北就不会怨恨骆少腾,这样她们一家人仍可以开开心心的。
岂知,这样的日子可能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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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北在医院里是接到了同学的电话,她最近跟同学在一家酒吧做兼职,由于妈妈出事,她已经无故两天旷工,所以通知她被辞退了。
这时候除了妈妈的事,对余小北来说其它都是小事,只不过在那里还有些东西。本想请同学帮她取的,钥匙却在自己身上,她只好自己跑一趟,反正时间也不会用很久。
打车到了兼职的酒吧,天色刚暗下不久,正是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她直接从员工通道进入更衣室,正在收拾东西,驻唱的歌手走过来,看到她打了声招呼。
“小北来了。”
“嗯。”余小北应着点点头。
歌手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了瓶水出来喝了一口,见她收拾东西,不由问:“不干了?”
“家里有点事。”余小北回着。
这时她的同学穿着表演的礼服走过来,说:“小北,经理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一趟。”然后又补了一句:“可能是结算工钱给你。”
余小北点点头,已经将全部的东西塞进包里了,便往经理办公室里走。
这间酒吧的格调很高雅,没有那种乱哄哄的气氛,驻唱的歌手都是小有名气的,她们是配乐,弹钢琴,表演的时候穿着美美的礼服,给的薪水也高。若不是余妈妈出事,她还真不想放弃。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经理办公室在二楼,两侧都是VIP包厢,走到尽头才是。
经理平时对客人毕恭毕敬的,对她们这些员工态度却不太好。尽管如此,工资倒没有扣她的。受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她拿着薄薄的薪水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忙着将它塞进背包里,没料到就这样撞到个喝的醉熏熏的人。
“妈的,找死是不是,我你也敢撞。”喝多的男人真是没素质,也不管她是不是个小女生,开口就骂。
“行了行了,别灌了点猫尿就撒泼。”身边的人拽住他要离开。
“谁撒泼了,谁撒泼?”那男人喝多了,嗓门也大起来。
“雇主说了,让咱们暂时离开M市避避风头,你还喝那么多,赶紧走。”那人低声说,压迫的声线表露着他的谨慎。
“做都做了,怕什么。”果然是喝多了,那人一点都不在意,嗓门老大。
同伴赶紧捂住他的嘴,说:“小声点,骆家可不是好惹的。”
“唔……唔……”被捂的男人不服,将同伴的手拽下来,“不就是撞了人,看你吓的那熊样,收钱时怎么不怕?
骆家两个字钻进耳朵时,余小北就敏感地捕捉到了,后面又听说撞了人,就立马联想到妈妈身上。她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人影,从地上爬起来。
两人已经下了楼梯,拉拉扯扯地出了酒吧。余小北不敢跟的太近,就远远地瞧着。瞧着他们开了辆黑色的商务车离开,赶紧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你跟上前面那辆车。”余小北说。
出租车司机见她紧张的模样,一边将车子开出去一边应着:“好嘞。”然后又问:“怎么?跟踪自己的男朋友?”
“你什么眼神?我找那德行的吗?”余小北反驳,目光仍紧紧盯着前面那辆车。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显然不信,反问:“既然不是你男朋友,跟踪人家干什么?”
余小北张了张嘴,反应过来,所以又闭上了,咕哝道:“管你什么事?开你的车吧,别跟丢了。”
司机是个有点上岁数的中年人,也不跟她计较,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开车。
前面的商务车车速一直不快,穿过繁华的街道渐渐朝郊区开过去,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
“这是去哪啊?我可不跑长途。”司机说。
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年纪大了跑长途也没有那么大经历。
“师傅,你再跟一段,如果他们上高速,我再自己想办法成不成?”余小北急于知道他们是不是撞自己妈妈的人,所以很着急。
司机只好又跟上去,前面的商务车在离高速路口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出租车也跟着停下来。只见商务车的车门打开,两人分别从驾驶和副驾驶座上下来,并朝着他们的车子走过来。
“搞什么?好像被发现了。”司机说。
他并不知道余小北追这两人的真正目的,所以并没有感到紧张,觉得大不了就是女孩给钱,她下车要么跟男朋友争吵,要么两人和好,无非这两种结果。
余小北看到渐渐靠近车子的两人,却突然意识到危险,心弦绷紧,对司机说:“调头,开车。”
司机转头,看着她面无血色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说:“姑娘,谈感情最忌猜忌,要不你下去跟你男朋友说清楚吧?”
余小北现在哪还有心情跟他解释,因为那两人已经来到车边,并作势要拉开车门。她赶紧将车两侧的车门锁安下去,几乎可以预料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妈的,锁了。”两人一左一右堵着车门,靠近余小北这边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另一个人目光在地上扫了一圈,从松动的工人花池边掏出一块砖头,扬手就朝着出租车的玻璃砸过去。
“啊——”随着余小北惊恐的叫声,车窗被砸了个大洞,玻璃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