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
沈琰其实长得很漂亮,不是那种很艳丽的美,而是不施粉黛自然温婉的气质,一头长发微微发卷,柔顺的散在腰间,她又不爱绑起来,就时常随着她的动作而忽左忽右的飘来飘去,像极了一个移动的人形瀑布。而她的五官也不是多精致的类型,可总体组合在一起就非常顺眼了,让人联想到江南温柔的雨,轻柔的风。
但自从豆包出生后,沈琰这日子就越过越糙了,好在她也算是天生丽质,再怎么糙也基本能露出内里的气质和漂亮来,这让豆包少许宽慰一些。
哎,当儿子好累,还得时刻操心自己母亲的形象。豆包小大人似得托着自己圆润的小下巴,目光幽幽的盯着沈琰。
不得不说母子连心这玩意儿还是挺诡异的存在的。沈琰破天荒的做起了梦,梦里她回到六七年前,她还是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天天追在顾承铭身后,一口一个承铭哥,声音甜的像是从心尖儿里发出一样,即使她知道那是在做戏,可到底存了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自己又是说不清了。
二十八岁的沈琰如同一个旁观者,站在上帝的视角,在梦里看到年轻水嫩的自己没羞没臊的追在顾承铭的身后,打败顾家夫人,顾家小妹,还有那个时刻笑起来都不像好人的前女友,沈琰一夫当关,打败所有敌人,顺利嫁入顾家,成为她心心念念的顾承铭的妻子。而梦景突然又是一转,梦里的场景和过去的现实颠倒过来,她冷漠的看着自己与顾承铭手拉手的躺在床上,两人正欲行不雅之事,突然耳边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催命铃响了起来。
梦里的沈琰几乎立刻扯过衣服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同时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现实中沈琰也呆呆的睁开了眼,羞愤的发现自己嘴角竟有了不明液体,眼前儿子正拿着闹钟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那双像极了那人的眼睛此刻印在沈琰的瞳仁中,让沈琰一时间呆住了。
豆包脸上的表情碎裂,他傻傻的拿着闹钟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时,便把目光又投向了母亲。
沈琰回过神,只觉得既尴尬又无语,一把年纪了……竟然,竟然做那种梦!
沈琰呵呵的笑,抬手擦擦嘴角的口水。豆包眼中嫌弃更深,扯过纸巾递给她。
沈琰接过来,讨好的说:“豆包真乖!”
豆包毫不留情的戳穿她,“妈妈你刚才在梦什么?”
沈琰结结巴巴,说:“啊,啊……就是,就是普通的梦嘛……”
“可是你在叫我哥哥哎。”豆包说,如同一到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沈琰给劈了个外焦里嫩。
沈琰欲哭无泪,硬撑道:“不、不是吧……”
豆包托着小下巴,煞有其事说:“有哦。你拉着我的手,叫我什么……什么哥哥……”
小孩子歪着头想了想,想不起来,于是把目光投向沈琰。
沈琰要哭了,做那种梦就罢了,竟然还拉着儿子的手把儿子当成梦中那人!沈琰简直——简直要撞墙了!
豆包见母亲这样儿,竟然还宽慰她,说:“妈妈不要伤心,老师说这是正常的。”
沈琰破罐子破摔,悲愤道:“正常?你们老师教你们这个东西?”
豆包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说:“是啊,睡觉流口水不是正常的吗?”
半响,豆包一惊,说:“妈妈难道那不是正常的吗?”完了,我也经常流哎,难道我生病了吗?呜呜呜,我不要去打针哇!
十月怀胎,沈琰对豆包的了解不是一星半点儿,他一撅腚她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咳,于是此刻她很清楚豆包脑袋瓜又歪到什么地方去了。
沈琰轻咳一声,严肃而正经的说:“当然是正常的。妈妈刚才只是在考验豆包,看豆包对学校的知识学习到位了没有。嗯,就是这样。”
豆包歪了歪头,说:“是吗?哦。”
沈琰悄悄擦额头的汗,苍天大地,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