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墨海怡的声音在暗里里空洞无比,也不知道她是在同墨成钧诉说还是在跟自己说话。
这一夜,注定了无眠。
墨成钧让人送了早餐过来的时候,墨海怡已经洗刷完毕,她正站在窗前接电话,声音平静,“嗯,我可能还要在外面住几天,这次出来的匆忙也没跟你商量。嗯,我会注意安全,你放心吧!”
收了电话,墨海怡静静站着,成钧走过去伸手按在她肩膀上,“先吃饭。”
墨海怡转身,“你先给我说说你准备怎么做吧?这样我比较安心,昨天晚上的牛排我吃进去了到了后来想吐却吐不上来,这滋味儿真难受。你别让我吃了早餐再跟我说,回头我又要难受半天。”
“姑姑你是站在我这边了吧。”
“你觉得姑姑还能有第二条路可以选吗?”
“如果是这样,我就只有一个要求,无论我做什么,你想办法别让爷爷奶奶知道,他们任何一个我都想平平安安的直到老去,还有你,无论如何别意气用事,我有准备和安排,你照顾好你自己。我怕到时候我照顾不到你。姑姑,姑父心底深沉,他既然能够蛮了你们这么多年,那说明他有备无患,我一直不曾小瞧过他。”
“他不是你姑父。”她认识的那个墨允罡不是这样心思歹毒心狠手辣的男人。
墨成钧不再说话,墨海怡却转身坐到餐桌前,她没什么胃口,却还是逼着自己把整碗的小米粥全都喝光了,她要保重自己,她要看一看到那最后的光景,他要同她怎么说。
“成钧,那个女人是谁?”
“纪善云。”
“原来……”
墨海怡放下手里的碗,“你不用担心我,这阵子我就住在这里了,过段时间再回去。成钧,我心里难受,不是一天半天就可以过去的,但是姑姑不会做傻事,你不用担心,再过一阵子,我会好的。你想做的事你去做,我做好我能做的,爸妈这一辈子不容易,老了就让他们耳根子清净清净吧。”
墨成钧心里舒了口气,她能这样说话,他一直吊着的心脏便能稍微落一落了。
……
顾冬凝没料到江赫琛会到她家里来,门打开的时候她愣了下,“赫琛哥你要过来怎么不提前来个电话,万一我出去了呢?”
“那我就改天再过来。”江赫琛轻笑,似乎并不以为意。
顾冬凝斜睨了眼无奈的笑他,便让开了门口请他进来,“你真是来的刚好,再晚一点我就要出去了。”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路过,上来看看你。”江赫琛在沙发上坐下,他抬眼看着她,“去苏城之前你出过很严重的车祸,怎么也没告诉我?”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刚刚知道。”
顾冬凝倒了杯水给他便是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她嘴角牵着柔和笑意,“反正都过去了,我不是好好的。”
“嗯。”江赫琛看着她,“幸亏你好好的。”
如若不是,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墨成钧若不是有几成的把握是绝对不会找上他的,江赫琛太清楚了,若果跟白雪没有关系,这简直就是不可能。
虽然墨成钧只简单的提了提,可江赫琛只要去调查便是很容易知道车祸当时的情况,真的,太后怕了。他防了半天却终究没有防住白雪。
“以后要是遇上事情了,任何事情,都告诉我。不是说让展扬喊我舅舅吗?那就当我是哥哥,别对我客气。”
“不会跟你客气。”顾冬凝看着他,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江赫琛坐了会儿便离开了,临走,他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冬凝,一定要幸福。”
坐到车上,江赫琛打了个电话,“找到白雪通知我,墨成钧,只这一件事上,我会不遗余力的配合你。”
墨成钧挂断电话,他并未拒绝江赫琛的协助,若是有需要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整合身边的资源,绝对不会给墨允罡半点喘息的机会,他已经等不及了。
“陆川,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要夺走墨允罡手里的权和利,一点不剩。”
“你这是决定了要动手了?”陆川怀疑看向他,猜不透他什么心思,瞬息万变的,但是……这样的布局,显然是要将凌氏拖下水的节奏,“凌氏这边……”
“阿川,我给过凌霜机会了。既然她不接,那我就没有必要留任何情面了。”墨成钧脸色很沉,声音冷冷的带着讥讽,“也该让凌新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这两年里三天两头的整事儿,以为我墨成钧是吃素的?不稀得啰啰他,却不知道自己收敛。还有……”
墨成钧眸光突然犀利望向陆川,“我不允许这个计划出现任何一点点纰漏,阿川,你懂吗?”
“懂,怎么能不懂?”陆川叹息,他明白墨成钧的意思,这等于在间接的提醒他,无论是凌霜还是任何人,他都不能手下留情,只是,“怎么突然决定这样做?”
“不突然。我考虑了好久。阿川,我前一阵子查了很多事。”男人眸光深邃黑暗,像是暗潮汹涌的深海,“冬儿带着的那个孩子,不是我儿子。她怀胎七月,却在一场车祸里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这辈子,是我对不起她,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她。”
尤其,原因还是因为他。
陆川愣住,他嘴巴张了张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些事墨成钧三言两语说过去,陆川却能体会其中的伤痛,他抿了唇,曾经他也不能理解,为何墨成钧要让自己陷入顾冬凝织就的那一张网,明明这是一条错综复杂的路,他却还是走了进去,然后彻底陷入,又抽筋剥皮的让自己出来。
他一直觉得凌霜也是很好,可这两年,他才彻底明白,顾冬凝之于墨成钧从来就不是将就,她是他身上缺失的那半个圆。
陆川好似终于明白墨成钧说过的那句话,无论她做过什么事情,只要她哭就是我错了。如果她能恨我一辈子,记我一辈子,那我就能爱她一辈子,可我最无法忍受是有一天她把我忘记。
所以,他宁可隐瞒所有真相,只是为了让她可以痛痛快快的恨着他。
感情这种事,没有说谁对谁错。陆川一直站在墨成钧身边,看着他这一路走来,看着他用一种决绝的姿态将顾冬凝推开。
与其说他对顾冬凝的残忍,倒不如说他对自己痛下狠手。
可他们之间的这个局,从来就不单纯。
“既然你想这么做,晚上我约凌新征,跟他一起吃个饭,先把关系缓和一下吧。”陆川思量,商场上讲究不动声色,有些事暗地里进行,事半功倍。
墨成钧想了想便是应了下来,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不过是去赴宴,却撞上了一幕让他炸毛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