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开心。”暮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死死抓住这个不放:“或者我们可以偷偷去。”
“我不开心又能怎样呢?”钟撰玉拿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暮云:“那可是除了草就是草的草原,我们怎么偷偷过去?”
暮云沉默,却还是不甘心。
“你是不是收了拉巴德吉的什么好处?”
钟撰玉向她投去怀疑的目光,急的暮云“噗通”跪下:“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想替郡主分忧。”
凉亭的地面是由粗糙的青石铺成的,膝盖与之相撞很是疼痛。
“起来。”钟撰玉眉头一皱,别过头不愿看她:“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
她这么一说,暮云只好抿着嘴别别扭扭地起来,见自己确实惹郡主不高兴了,便心中寻思着等回去了再多领几鞭惩罚,但话还是想要说完:“那若是贝川公主不在草原上,是不是就可以去救她了?”
“……”
钟撰玉沉默了一会,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反而问道:“我都明确说了不能去救她,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救?若是你别的什么人的探子,这么明显的鼓动,也太拙劣了吧?”
暮云心中的小人纠结地使劲扯衣角,终还是说了实话:“奴婢不是别人的探子。只是昨日王爷叫了奴婢过去,说觉得郡主近日不开心,叮嘱奴婢一定要及时为郡主分忧。”
原来竟是爹爹?
钟撰玉心下一片柔软,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只简单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贝川身份太过敏感,我做不到偷偷摸摸的救她出来。所以这个浑水我们不能淌。”
“那若是贝川公主真的出了事,您会哭吗?”
会不会哭钟撰玉不知道,只是一想到她出事的事,心下便是一阵疼痛,又慌乱又难过。
暮云见她难掩落寞的脸色,便知这定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于是斟酌着说道:“奴婢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训练成为暗卫的时候,也受了很多的伤,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被砍断了左手,昏迷了整整五天。”
“郡主可能不知道,我们暗卫若是受了重伤昏迷,只会有人过来简单的处理伤口,若是过了七日还没醒,那便是被淘汰了。”
淘汰过后去哪里,自是不用明说。
钟撰玉抬起头看着她,平日里五官平平的暮云,此时面容坚毅,身上似乎有一股坚韧的蓬勃之气,衬得她散发着一股别样的光彩。
“奴婢昏迷的时候就在想,不能就这么放弃,最起码也要努力一把醒来试试吧,若是之后真的撑不过去,那也不会后悔。”
“奴婢大道理没有,只是知道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
钟撰玉呢喃着这一句话,心中不得不承认,她被这句话打动了。
要不试试看?若是实在没办法了再放弃也不是不行?
一旦有了想法,这个念头便恣意生长,在她的心中蠢蠢欲动。
半晌钟撰玉霍然起身:“走,我们去找拓拔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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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林扎营在北望城的西面,钟撰玉足下生风,不过半柱香时间就到了。
“拓跋林将军可在?”
春和上前朝守卫的士兵问话,那士兵还未作答,拓拔林的声音就从内营传来:“在的在的。不知郡主找我什么事?”
拓跋林这人,虽长得凶神恶煞,但对钟撰玉可是异常的殷勤,是以钟撰玉来找他也是直接。
“拓跋将军,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被抓的北夷公主被关在哪?”
拓跋林一脸呆滞:“啥玩意儿?北夷公主是谁?被谁抓了?”
“……”
钟撰玉:完了,拓跋林好像不知道西戎王要拿贝川换拓跋岩的事。
“拓跋将军,我突然想起来有事,先行告辞了。”钟撰玉努力挤出微笑转身离开,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郡主,那我们现在……?”离的远了,暮云低声问道,似乎生怕钟撰玉经此一事就放弃了。
“去找拉巴德吉吧。”
钟撰玉话音刚落,就见拉巴德吉急匆匆地朝自己跑来。他一个北夷人装束在大渝百姓中尤其亮眼。
“求求你……”
“求求你救救贝川吧!”钟撰玉抢先一步说了他的台词,噎得拉巴德吉一时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钟撰玉双手抱于胸前,挑着眉说道:“你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能不能换点东西说说。”
“贝川…贝川被西戎押到百里古道了!”
“当着!?”钟撰玉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真是瞌睡有人来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