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脚下的地又指了指秦义中爬上的山顶,对他道:“我大渝将士已将这拇指山包围,这里有两万余人,山顶上也有两万余人。”
贺裕露出一个微笑,说出的话却让拓跋岩想锤爆他的头:“我们的人正好比拓跋小将军多了一点,不知拓跋小将军是降还是不降?”
“不降!”拓跋岩梗着脖子一脸不屈,脑中迅速思考突围的办法。
贺裕对这个回答并不惊讶,只低了声音,用西戎话说了一句:“真可惜。”似自己呢喃,又似真的替他可惜。
不待拓跋岩去思考贺裕是什么意思,头上就传来了隆隆的滚石声,抬头一看,惊得目眦尽裂。
大渝人竟拿了又大又尖锐的石头直直砸下来!
西戎人反应不及,站在石头下面的那一部分人瞬间就被砸得头破血流,命丧当场。
“我们冲出去!!”惊慌之下,有西戎士兵这样说道。
众人一听,便纷纷往出入口冲去,有马的更是直接碾过了自己的步兵战友,力图第一个逃离这些石块。
“嗖。”
随着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第一批跑出路口的西戎人身中数箭倒地而亡。守着路口的钟家军人人手上拿着弩,就等着人跑出来多拿几个人头立功。
前有箭矢,后有滚石,西戎人一下子死伤大半,拓跋岩气得满目通红,却又无可奈何,看着一个个倒下的战友,他还服了输:“住手!我降!”
滚石一下就停住了,路口拿着弩的钟家军还是维持着警惕的姿势,贺裕摇着头发出“啧啧”的声音道:“将军早投降不就好了,平白丢了那么多将士的命。”
拓跋岩自觉侮辱,紧握着自己的大刀不语,头顶却传来了秦义中的声音。
“兵器都丢了,抱头蹲下。”
声音沉稳,全无交面时的傲慢无礼。
“原来如此……”拓跋岩自嘲道:“你们先前将马都留在了外面,我还当你们是慌不择路准备弃马而逃……原是我蠢笨。”
西戎人被一个个捆住了手,由钟家军一对一看押着往驻地走去。拓跋岩当了阶下囚却并不害怕,只看看贺裕又瞧瞧秦义中,眼看着就要到营地,他还是按捺不住,用西戎语问道:“你是一个西戎人,怎么能帮大渝跟北夷呢?!”
“拓跋小将军是在质问我?”贺裕神色淡淡。
拓跋岩厉声道:“你就是西戎之耻!”
“哦?拓跋小将军恐怕没资格这么说我。”贺裕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平静又坚定道:“我是一个大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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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骠骑将军传了信回来,说是首战告捷!”雪泥得了消息就跑回来将消息告诉钟撰玉。
“赢了好啊!”钟撰玉一拍手,觉得自己还能吃下几个猪肘子:“我去告诉秦伯母!“
靠着卤味,秦夫人与钟撰玉的关系可是突飞猛进,要不是两人年龄差距实在大,说不定都能成为闺中密友了。
钟撰玉到骠骑将军府时,秦夫人也收到了消息,此时正与自己的贴身丫头说笑,见着钟撰玉来了,比之前热情更甚得拿出了新的卤味。
二人说说笑笑,本是自己的一份喜悦,就便成了两份喜悦,只是钟撰玉心思敏感,敏锐得察觉到了秦夫人喜悦背后的担忧。
“伯母可是担心秦叔?”
秦夫人落了笑容,点点头道:“自打嫁入秦家,我便有…的准备,虽说他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但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这次有西戎又有北夷,他一日不归家,我便一日不安心。”
钟撰玉沉默,深有同感。
小时候爹爹还不是王爷,也不是将军,每当出征时都是突然通知的,她与娘就常常坐在饭桌边等他,灶上热了一遍又一遍爹爹喜欢吃的菜,却还是等不到他回家。
第二日一打听,才知道他又随军出征了。
想到娘亲,钟撰玉也眼眶发红,但还是笑着拍了拍秦夫人的背,安慰道:“秦叔肯定不会有事的,他可是我们大渝最厉害的将军之一!悄悄告诉你,我觉得他比我爹还厉害,他要是都出事的话,我爹还要不要活了?”
秦夫人伸出指头点了点钟撰玉的脑袋,笑骂道:“你爹养了你这么个闺女可真是不省心,胳膊肘这么往外拐。”
“我这哪是胳膊肘往外拐了!”钟撰玉嘟着嘴挥舞着自己的胳膊肘:“伯母跟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就你会说话,卤肘子都堵不上你的嘴!”秦夫人笑骂一句,又感叹道:“要是我家小子有你这么贴心就好了,那小子尽会惹事!”
钟撰玉弯着眼,毫不客气得给自己从未见过的秦家儿子上眼药。
远在临安读书的秦家儿子打了个喷嚏:“哈切!肯定有人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