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一双眸子,宛如见血的野狼,恐怖的吓人。
朱佑槟呆住了,浑身冷汗如注,差点要瘫倒在地,他看到了徐谦的眸子,徐谦的眸子里分明在告诉他,这个人,要杀人。
两个校尉已经拿住了他,使他动弹不得。
徐谦毫不犹豫,冲至这朱佑槟面前,而后一剑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朱佑槟发出哀鸣,这个素来以仁义着称的王爷,一下子,脸『色』扭曲起来。
第一剑只是刺进了肋骨,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
朱佑槟的身子则是在不断挣扎,显然这一剑柄没有致命。
徐谦像是疯了一样,虽然鲜血溅了他一身,虽然他的嘴皮子也在不断的颤抖,虽然他发红的眼睛,已经流『露』出了几分同情。
朱佑槟无罪,甚至可以说,这个人比起嘉靖天子来说,好了千倍万倍。
可是理智告诉徐谦,这个人必须要死,他不死,自己怎么办,徐家怎么办,新党怎么办,直浙怎么办?一个个人走马灯似得浮到了他的脑海,有他的儿子徐恒道,有他的妻子,有他的老父,有他的恩师,有邓建,有赵明,有张子麟,这一个个人,眼下都将姓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
千万人的身家荣辱,都维系于一身。
既然开启了新政,那么他就注定了他有今天。
徐谦的心里,有一种快感,也有一种痛苦的煎熬,他觉得很痛快,可是他又不想杀人,他不愿意滥杀无辜,可是这一丝理智,终于被疯狂掩盖。
“逆贼人人当诛!”徐谦爆发出一阵怒吼,旋即狠狠将卡在朱佑槟肋骨上的宝剑抽出,旋即,又是狠狠扎进朱佑槟的腰腹:“狗贼,去死吧!”
朱佑槟脸『色』越来越扭曲,眼睛像要吐出火来,他死死盯着徐谦,发出咆哮。
“本王何罪,本王何罪……本王何罪!”
校尉放开了他,他一下子瘫倒在地,像泥鳅一般在地上来回扭动,地上一滩滩的血水弥漫开来。
最后,他的蠕动越来越勉强,越来越微弱,渐渐的,没有了反应。
呼……
徐谦像是长长的松了口气,解脱了,似乎……一切都解脱了。
他握住自己剑的手,忍不住在颤抖,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生出畏惧。
内心的深处,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从利刃扎入朱佑槟血肉伊始就没有停歇过。
本王何罪这四个字,像是重锤,一次次的敲击徐谦的心,他心速跳动很快,每跳动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些呼吸不畅。
随即,他紧紧地握住了剑。
他确实害怕了,他意识到,他害怕,既是因为他对朱佑槟抱有同情,同样,他也害怕自己和朱佑槟同样的下场,今曰他不杀人,明曰就有人来杀他,正是因为对这种下场的恐惧,正是因为这种害怕,所以他才疯狂。
“唯一克制自己畏惧的方法,就是让我的敌人,就是握紧手中长剑,让我的敌人,比我更加害怕。”
咬了咬牙,徐谦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眸,从冰冷的尸首上移开。
然后,他看向文武百官,百官们早已吓得身如筛糠,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入宫,看到的竟是这一幕。
没有人去看徐谦的眼睛,因为那眼神杀机毕『露』,让人望之生畏,足以让人从此噩梦不断,大家都在沉默,也绝不敢去看徐谦手中依旧染血的长剑,因为那剑刃上流淌的血水依旧温热,滴滴答答,使人恐惧无比。
徐谦收了目光,淡淡道:“拿手巾来。”
一个胆战心惊的太监,小心翼翼的送上来锦帕。
徐谦将剑还给它的主人,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随即道:“朱佑槟胆大包天,对大行皇帝不敬,大逆不道,图谋不轨之心已是昭然若揭,现在他已伏诛,诸公,有什么话说。”
沉默……
一直弥漫着恐惧的沉默在殿中回『荡』,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异议,甚至于,连附和的勇气,居然都在大家的身上消失了。
徐谦冷冷一笑,『露』出轻蔑的笑容,将锦帕丢在地上,道:“很好,该行大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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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