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龙玉的人鹬蚌相争,为她省去至少一大半的麻烦。
按照冉智柔的意思,她并不想插手武林纷争,也没那个本事宵想武林盟主的位置。但许多时候,你不找上麻烦,麻烦总是喜欢找上你。有些事,逃避是逃避不得了的。
何况,她既然知道了这是外公的愿望,自己也还算是半个江湖人,就不能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她会好好配合武林人,将这出大戏唱下去。
再者,她现在很庆幸自己是回龙玉的关键人物。若非如此,又如何有名目将这群各怀鬼胎的人引入她设下的局中,一网打尽?
“那正在刑部作客的那位无鱼公子呢?他是剑圣的高徒,论武功还是智谋,都是江湖顶尖之选。剑圣将希望托付在他身上,岂不是比放在自己外孙女身上可靠得多?”就算是老人家的私心,也不会将这烫手山芋丢给自己的外孙女,不是吗?
“这一点,我也还没想到。那位老前辈,显然并不打算让别人猜到他的心思。你会这么想,许多江湖人也会这么想,在过去的几年间,无鱼公子已经受到不少于一百拨人的袭击了。”
“没有任何收获?”
“没有任何收获,他们统统被无鱼公子打了个落花流水,运气不好的,废了武功,甚至还丢了性命。你也知道,无鱼并不是一个会跟别人客气的人。”
“这话我相信,在刑部,他的架子比我这位刑部尚书还要大。孙某几次想和他说说话,他看都没有看孙某一眼。”孙慕白有些自嘲的笑,他审犯人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他都见过。
嘴刁的、狡猾的、不老实的,表面老实到了关键时刻翻供的,到最后无一例外地败在了孙慕白手下。并且下次再犯到他手里时,别说耍花样了,连大刑请都不用请,孙慕白往那儿一站,便倒竹豆似的将要交代的全都交代个清楚。
这样,孙大人一高兴,还将你判得轻一点,让属下下手快一点、留情一点。运气好的话,还有机会戴罪立功。
谁说孙大人古板了,他们看这位孙大人很明白,很知道如何对付他们这班人。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无鱼身上,还不如从那个女人身上入手。而且,我的人日前跟踪她,得知她去找了巧手黄叟,让他帮忙打几件东西。那东西像是一块玉佩,我猜便是回龙玉。”
她既然能让别人打几块假的回龙玉,一定是见过真的回龙玉的。这更加确信了南在臣的判断,从那个女人身上入手绝对没有错。
孙慕白看了南在臣一眼,他能透过南在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读到他眸中的晦气。
“南相在秦阳府走了两遭,与冉姑娘也接触了几番,怎么,以南相的本事,也没有任何收获?”
这话还真是不敬,但巧在孙慕白将份量拿捏得很准,带着点打趣,又不会让人面上无光。比起南在臣刚才对他的“打击”,他这还算是轻的。敬重对方是当朝丞相,没有言语冒犯,南在臣不但不应该不悦,反而还应该感谢他的嘴下留情。
南在臣就像没听到似的,捋了捋额前一缕发丝,“慕白不用出言呛我,就这一点,那个女人的确让本相有些意外。”
“哦?”
“你既然对她这么感兴趣,她就交由你负责。你今日的来意,恐怕也在于此吧?”
“南相认为我是为此而来?”当然不是,他来,不过是澎湃的心,不知道如何缓解。他需要找到一个人,让他能够多了解一些那个女人。这种心情,就算说出来,南在臣也不会相信。
“难道不是?”
“也许是,好,便如南相所说,冉姑娘的事就由我负责。”
“你是认真的?”
“当然。”
南在臣不说话了,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孙慕白对案子以外的事这般关心。而且这种关心,与对任何大案要案的关心全然不同。
于是,他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通过这案子,能多与她相处是不错。但就不怕有一日会遇上两难,她要知道你接近她是为了回龙玉……”
女人对这种事是十分敏感的,孙慕白精通破案,却不了解女人。南在臣想着,孙慕白有一日会不会在女人的事上翻船。
他相信那一定很有趣,比孙慕白喜欢上一个女人还要有趣。
“多谢丞相的关心,但慕白,是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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