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十九,恰是咏絮斋放假的第一日,众人在松鹤堂一起用过了早膳就套了车预备出门。
因为柯氏身体不适,杨氏又要帮着发落家务,四叔母郭氏更是常年卧床的,所以倒是常氏服侍婆母出门。
柯氏礼数周到,还是亲自把她们送到了轿厅。
海柔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她母亲置上气了,就上了太夫人和沛柔乘的马车。
毕竟是去别人家做客,她今日是着意打扮过的,玫瑰紫织锦团花的小袄,袖口钉了一圈珍珠,下面穿了一条洒金纹的杭绸裙子。
头发梳成丫髻,两边各簪了一对赤金镶碧玺石的珠花,整个人看起来珠光宝气的。
这一世沛柔还是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自然也是要加意打扮的。
此时她还只是幼童的身子,真要穿金戴银的打扮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就只在发顶挽了个纂儿,戴了一个珍珠花冠。
身上穿的是鹅黄色绣缠枝花的小袄,在下摆处镶了同色的流苏。系了一条白色的挑线裙子,裙摆处也绣了和上身同色的缠枝花。
因为天色还早,海柔不免有些困倦,靠在太夫人肩膀上就睡了过去。沛柔却睡不着。
前生是她是混不吝的霸王性子,时日一长也就没什么人没眼色的要来惹她,今生她却是第一次在京城贵族圈子里正式亮相。
她是养在松鹤堂里的,若再像前世一般,只会让太夫人的颜面受损。
她看了一眼海柔,今日柯明碧和祝煦怜很有可能也会跟着她们家里的长辈出门的,冤家路窄,希望不要闹出什么事才好。
恒国公府和定国公府相隔并不远。虽然赵家在前朝就是贵族,可当年的府邸却被战火所毁,因此太祖皇帝也在滨城胡同里赏了他们家一座前朝亲王的宅子。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马车便在恒国公府门前停下。
此时门口已经停满了各府来祝寿的马车,她们也是稍等了等才来到门前。就有小丫鬟扶了她们下马车,由恒国公府的仆妇陪着她们进门。
徐家的花园还有些江南风景的写意,恒国公府就完全是北方的建筑。
地面上铺的都是青石,一路行来花树和山石都少,屋宇前俱都十分空旷,也越发显出了建筑的巍峨之美。
二门上候着迎客的却是恒国公府的二太太倪氏,一见了太夫人便立刻迎了上来,笑道:“太夫人今日来的倒早,正月里没见您出门,我们家老太太倒是怪想的,时常念叨着您呢。”
又和太夫人身后的常氏打招呼,“徐二太太也是许久没见了,倒还是腊月里在您娘家母亲的寿宴上见了一次,老太太这一向身体还好?”
赵二太太年纪比常氏要大上好几岁,因为是一张圆脸,保养又得宜,并不十分显年纪。
她是太祖爷崇宁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出嫁前有乡君的封号,算来和太夫人也是亲戚。
恒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要在恒国公府的孟老妇人跟前服侍,迎客的事情大多是交给这位出身既高,口舌又便给的二太太。
和太夫人以及常氏打完招呼,也没忘了奉承奉承小辈。
“这位是府里的元娘吧,生的真是好模样,瞧这举手投足间的气派,不愧是公府的嫡长孙女。”
又向着海柔道:“海丫头可不能忘了我,上次你外祖母寿宴,我还赏了你一对珍珠珠钗的。姐妹两个明珠朝露一般,徐二太太和太夫人可真是好福气。”
赵二太太的目光落在沛柔身上,罕见的犹豫了一下。
太夫人便笑道:“这是我家五丫头,平日里不大出门,赵二太太不认得。”
赵二太太便亲热的挽了太夫人的手,“太夫人可真是小气,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也不带出来给我们看看,怕我们这些有儿子的抢了去当儿媳不成?”
一时间就行到了恒国公府内院的花厅,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正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这就是赵家五娘的祖母,恒国公夫人孟氏了。
恒国公的爵位到今日才传了两代,这一代恒国公长寿,要到昭永十八年才过世。
为怕祖父过世影响婚期,前生赵五娘和三皇子的婚事也办的匆匆忙忙的。
孟氏的年纪比太夫人大上许多,精神却还很好,花白的头发挽成圆髻,只插了一根油绿的翡翠寿字玉簪,耳朵上也坠了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耳环。
因为过寿,身上穿的是绛色寿字暗纹的褙子,下面是石青色绣如意纹的湘裙,看起来十分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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