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因为她们都是初学者,也并不准备扎很复杂的形状。沛柔原本是熟惯的,只是现在身量尚小,做起来就没有从前那样手到擒来。只是扎一个四方的风筝骨架也费了她不少的时间。
但比海柔她们也还是好得多了。海柔的一个四方形扎的别别扭扭、歪七竖八的,接口处的麻绳也绑的很不平整,留了好些个线头。
沐柔和浔柔干脆就连个形状也扎不出来,才扎了这边,另一边就散了架。
沛柔看的好笑,可大家毕竟是姐妹,也就过去给她们帮忙。
族里的那两个女孩子也互帮互助,扎出来的风筝骨架倒不比沛柔的差多少。
等大家都做的差不多了,周先生才开始让大家画风筝面,单纯写字或是绘画皆可。布置完功课,周先生就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沛柔想了想,就提笔蘸了颜料,细细的开始描绘一朵牡丹。
她并不擅长此道,今日用的颜料和画笔也不是她前生惯用的名贵之物,因此也不担心会被周先生引以为异。
等她完工时去看海柔,海柔正提笔画一只小狗,一边画还要问她她画的怎么样。
画的怎么样?只不过都有一双眼睛耳朵、一个鼻子、一个嘴巴,长身子和四条腿一条尾巴罢了。
沛柔实在不想打击她,可也忍不住笑道:“三姐姐不会要拿着这风筝去和二叔母说你要养这个小狗吧?若是这样,二叔母可绝对不会同意的。”
海柔一听就恼了,提笔就在她脸上画了一下,“谁说我画的是小狗啦,我画的是你这死丫头。”
沛柔前生也是混世魔王一般的人物,此时也起了性,抓了画笔就也往海柔脸上画。
海柔一时要跑,不小心带翻了桌上的颜料,桌面上的纸张霎时五彩斑斓。还有不少溅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污了沐柔的画。
沐柔一时也就跟着闹起来,也提了笔要去画海柔的脸,众人都十分狼狈。
不知道何时回到敞轩的周先生就拿戒尺敲了敲桌面。
毕竟是第一日上学,只有海柔知道那戒尺究竟威力如何,但女孩子们终究还是有些害怕,也就霎时静了下来,低下头回了自己的桌子前。
周先生面沉如水,只听她道:“女儿家当以娴静为要。你们都出身贵胄,在家是娇客,在我的课上我却是一视同仁。”
“今日我瞧的清楚,是海柔先在沛柔脸上涂画,沛柔要还手,而后海柔才带翻颜料污了沐柔的画。海柔是姐姐,也是主因,我要罚你,你可服气?”
海柔就嘟了嘴,低声道:“学生服气。”
周先生点点头,继续道:“沛柔被姐姐画了一笔,原该和姐姐说这样不对,请姐姐停手。若是姐姐不听,在我的课上就该来回了我,我自会惩罚。”
“可你却提手就也要往姐姐脸上涂鸦,不肯饶人一步,才导致事情愈演愈烈,我也要罚你,你可服气?”
沛柔前生肆意惯了,已经许久没有被这样训过,这在她看来也算不上是什么事。可今生她却也明白,这样的肆意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便低头道:“先生说的是,学生任凭先生责罚。”
站在一旁的沐柔就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的用手绞着衣角。
周先生就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沐柔,你就自己说说自己的错处吧。”
沐柔显然有些紧张:“我不该和姐姐们一起打闹的。”但她终归有些不甘:“是三姐姐先把颜料弄到我的桌上的,我的画都被毁了。”
周先生皱了眉:“把颜料弄到你的画上的确是你姐姐的错,可你不该和你姐姐们一起闹成一团。”
她就拿起旁边浔柔的纸张,上面并没有画,只题了一首诗,上面洇了一团硕大的墨点。
虽然字迹并不算太工整有力,原本却也可称秀丽,“原本只有你一人的纸张被颜料沾污,可这样一闹,浔柔的风筝面也被毁了。你可曾见浔柔与你一般?”
沐柔也就偃旗息鼓:“学生知错了,任凭先生责罚。”
周先生就注目于后面的三个学生,“浔柔、淇柔、江柔,你们是不是觉得整件事情与你们无关,甚至浔柔还完全是个受害者?”
三个小娘子就偷偷的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周先生便道:“圣人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话不错。可你们是同学,也是姐妹,见姐妹犯错而视而不见袖手旁观就是最大的错。我今日要连你们一起罚,你们可服气?”
三人一同低下了头,“学生知错了。”
沛柔却注意到浔柔没有开口,她只是低了头,把自己的面容隐在了江柔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