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卓看到她的脸,有些惊讶,又玩味地端详着她的表情,想从中窥探出一分半点的怯弱。
但是白华虽然绝望,却也带着浓烈的恨意,只是,不知道往哪里去发泄的恨意。
看他的衣服样子,是皇家贵胄的模样。
金挑线的纹路,这样精致的绣工,还不是寻常的官能穿得上的。
白华轻轻哼笑了一声:“你来看我笑话?”
杜卓摆摆手,把人遣走,低下头,看着她努力抬起的头,喉头清了清道:“原来我们的乐子,是长了胆子,把自己弄进大牢里去了啊。”
“切,蝼蚁一样的生命而已,死了就死了。”他说完,大笑着离去。
她听见他许谁在交谈。
她听见……
“这个人,死了就算了,跟我们没关系。”
“是,公子。”
原来是来看看是不是什么面熟的禁楼杀手。
白天很难熬,到了晚上,所有狱卒都睡了,她才能又片刻的宁静。
可到了晚上,白日里受过的伤,在晚上就加倍疼痛。
她听见老鼠啃嗫的声响,她听见狱卒打呼噜的声音,那唯一可以称得上人气儿的声音。
她昏过去。
那是唯一没有感觉的时候。
“醒醒。”
白华听见谁在说。她迷蒙睁眼,眼里瞬间映出了那一双灯球似的眼睛。
是熟悉的棺材。
“你……”白华惊了,“甫绝泪?!”
还是在恒朱国皇宫的时候,白华和天吻莫名其妙进入了曜起国的历史。
她没想到会再见到甫绝泪,更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场景。
不知道甫绝泪还能不能认出她。
果然还是……认不出。
甫绝泪疑惑地眨巴着两个灯球,像是不知道它为什么知道自己。
“甫安盛呢?”白华问道。
她观察了身边的环境,棺材的样式还是一样的,环境却大相径庭。
她推门出去,这里,还像是在皇宫里,只是,她并不身处牢狱。
“大祭司是主人的好朋友,大祭司熬出头了,把主人安置得好好的,这会儿主人被他叫去做客了。”甫绝泪道。
听甫绝泪的意思,这杜苦对甫安盛应该是挺好的。可是他们那时在恒朱国看见的,却偏偏不是如此呢。
现在的时间线,应该是杜苦刚为大祭司的时候。
那杜苦绝对不安什么好心,否则甫安盛也不至于后知后觉,知道他要杀他!
杜苦定是在想办法害甫安盛,不过根据曜起国的历史轨迹,甫安盛肯定是没有入套。
白华算是稍微安心了点,对甫绝泪说:“你能带我去吗?”
甫绝泪呆滞了一瞬。
她没有说话,领着白华走。
身边的人似乎都看不到白华,谁都没有觉得奇怪,谁都神色如常。
就连大殿中饮酒、相谈甚欢的杜苦和甫安盛都没有注意到她。而甫绝泪,到了大殿就变得安静得诡异。
白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甫安盛本来正在高高兴兴地喝酒,谁知道,甫安盛忽然神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笑得奸险。
“杜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