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回身,容颜撞进男人那深邃的眸中。
“我说这位先生,我只是看看,看看难道要给钱吗?”她的话落,便愣住了。眼前的男人长得格外的英俊,剑眉星目,五官俊美,棱角分明,身如玉树,挺拔修长。方才被小丫头的手遮去了大半张脸,倒还真没看出来,竟然是这么一个极品大帅哥!
帅哥奶爸!赞一个!
“先生?”宁华歌眨眼,端详男人的眼睛,从那双眼里,她看见了自己。
她的轻唤,拉回了沈尔的神思。攥着宁华歌手腕的手紧了紧,他松开了沈笑的手,微微上前一步,另一手握住了宁华歌的肩膀。
二话不说,一张俊脸放大压下,宁华歌被惊呆了。手腕一挣,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还是被吻住了唇。
温热的唇,在颤抖。他疯狂的吻她,掠夺侵占,格外霸道。
一旁的沈笑简直看呆了,小手捂着嘴,和路人一起注视着那接吻的男女。
OHmygod!她爹地原来不是性冷淡啊!
啪——
那霸道的吻在一个响亮的耳光中结束了,沈笑的身子轻颤,改为两手捂着嘴。
OHmygod!她爹地被女人打了!
“你干什么!”宁华歌恼了,两道柳眉蹙起,眼中雀跃着火光,狠狠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她十二万分的肯定,这个男人有病!街头强吻,大变态!这可是她的初吻啊!这么多年了,连步仪铭都没有侵占过的领地!这个该死的男人!
“小妆、、、”沈尔的目光锁定她,微微迈步。却见那女人急剧后退,就仿佛他是瘟神似的。
“少来这套!你继续装,接着装!我这就报警,把你这个死变态抓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包里摸。摸出手机,便要拨110,手腕却再次被人捉住了。
“装的是你吧!西门妆!”沈尔似是的攥住她的手,即便宁华歌扭曲面庞,喊疼,他也舍不得松开。方才那味道,的确是西门妆的,还有那种接吻的感觉,绝对绝对就是她!
可是为什么,她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你放手!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宁华歌被捏得生疼,一张娇俏的小脸青紫青紫的。
沈尔终究松开了她,应为舍不得。看她那纠结的五官,他就舍不得。
宁华歌一解放,急忙后退,一边揉搓着手腕,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沈尔,生怕他又忽然扑上来。
“爹地!”沈笑慢吞吞的步近,看看一脸阴沉的沈尔,又看看对面那个恼羞成怒的漂亮阿姨,不由笑道,“爹地,她就是我妈咪吗?”
对于西门妆的事情,沈尔从来没有隐瞒过沈笑。即便沈笑知道她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失踪了,她也从来没有沮丧过。一直以来有苏雯他们陪着长大,所以格外的开心。
沈尔垂眸,看着他的宝贝女儿,不由得笑了。
“小孩子要教好,别让她乱说话啊!”宁华歌的俏脸微红,看看沈尔又看看他身边的沈笑,她还没有结婚呢!被人当成孩子妈就不好了!
沈尔和沈笑齐目看去,锁定宁华歌,沈尔缓缓蹲下身去,大手揽过沈笑的肩膀,指着宁华歌道,“笑笑,认准了,那就是你妈!把你生下来以后就失踪了的亲妈!”
沈尔的语气十分笃定,他的话传到宁华歌的耳里,她彻底愣住了。
忽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一道熟悉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位先生,你身为一个父亲,可不要教坏你的孩子。这位小姐是鄙人的未婚妻,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仪铭!”宁华歌微惊,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不由笑了。
沈尔的目光移到了步仪铭身上,明显一愣。握着沈笑肩膀的手不由收紧,却又急忙放松,他认得那个男人。曾经呆在步京承身边那个少年,一直喜欢着西门妆的那个少年,鸠。
现在,沈尔更加的确定,对面的女人就是西门妆了。昨晚接到电话说南非看见了一个形似西门妆的女人,幸好是沈笑拉肚子,他没有走掉。现在看来,只怕南非的消息是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故意散布的吧!
“好久不见!”沈尔将沈笑一把抱起,目光沉沉的看着对面的步仪铭。五年的时间,少年变成了男人,而少女也变成了女人。不得不承认,此刻他看着步仪铭搭在宁华歌肩上的手,心下格外的不爽。
恨不得冲上去打那个男人一顿,当年一定是他将西门妆带走的。害得他和笑笑这么多年过得孤苦伶仃的,父女两个无人照料。
步仪铭却微微挑眉,淡漠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冷道,“这位先生,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鄙人步仪铭,是WNC的董事长。这位是宁华歌,我的未婚妻,一位独立检察官。”他郑重的介绍自己和宁华歌,只是为了让沈尔知道,西门妆已经不是当初的西门妆,他也不是当年的他了。
男人的脸色刹那阴沉,周围的人慢慢散去。宁华歌看着沈尔的双眼,只觉那双眼似是漩涡一般,要将人吸进去,她不禁看得痴迷。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看哪个男人看得如此痴迷过。也许,是眼前的男人太俊了!
“爹地,这个叔叔好讨厌!鄙人鄙人的。”沈笑两手圈着沈尔的脖颈,蹙着两条秀眉看着步仪铭。她看见他第一眼就讨厌,莫名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沈尔笑了,宠溺的揉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好了!咱们进去玩儿吧!你想玩儿什么,爹地今晚都陪你玩儿。”他不再纠缠宁华歌和步仪铭,只是抱着沈笑往游乐园里面走去。
步仪铭拧眉,看着那抹远去的背影,微微疑惑。而宁华歌则是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被那男人占了便宜,还没让他道歉呢!
——
夜色渐深,宁华歌回到别墅便进了浴室沐浴。黑漆漆的浴室里,她还没来得及开灯,腰上突然缠上两条手臂,将她抱得紧紧的,往墙角一扑。男人的气息十分浓烈,那味道很熟悉,宁华歌脑袋当机。直到男人的手探进她的衣服,她才反应过来,一手捉住男人的手腕,翻转往后一推,她翻身面对男人。
温热急切的吻落下,从她的额头到鼻尖,最终落在唇上。
如此熟悉的吻,使得宁华歌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在几个小时以前,在游乐园的门口,就是这个男人强吻了她。可是现在,这个男人竟然潜入了她所在的别墅里!再次侵犯她!
“唔——”她挣扎,可是那个吻让她觉得无比的熟悉,无比的舒服。男人的手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两个人的呼吸纠缠,浴室里的气温顿时腾升。
那人的指尖触摸上她的。乳。房时,宁华歌的俏脸刹那殷红,两手死命的抵着男人的胸口,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你个死、、、唔——”嘴巴再次被捂住,这次是男人的大手。宁华歌只能在心里谩骂,死变态!
沈尔的呼吸十分急促,他差点就把持不住了。可是理智到底战胜了情。欲,他今晚来这里,是有重要事情的。
“你要是保持安静,我就放开你。”他沉声道,薄唇贴在宁华歌的耳际,嗓音极尽魅惑。
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散发的成熟的魅力,是相当诱人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帅哥奶爸。
宁华歌的心跳不禁加快,她掀起眼皮,狠狠的盯着那男人,反倒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死变态!”沈尔松开手后,宁华歌唯一说的一句。声音不大,语气却很重,可见她是真的很生气。
被她当成变态,他实在是哭笑不得。
“小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极尽魅惑的嗓音低沉的问道。他一手穿过她的脖颈一侧,一手绕过她的纤腰,撑在墙上,彻底将宁华歌禁锢在墙角,动弹不得。
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呼吸相闻,甚至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得清楚。
宁华歌仰望着他,白眼,“我当然记得你!死变态!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检察官,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警察,一定让你在牢里蹲个几年。”
“几年的时间很漫长,确切的说,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很漫长。”男人的嗓音变得十分柔和,他的目光格外的深情,看着宁华歌,他的眼里划过一抹忧伤。
他的感情如此真实,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触动宁华歌的心弦。五年了,她和步仪铭在一起五年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你渴吗?”男人忽然问道。
“啊?”宁华歌无措的看着他。
只见那男人收回一只手,袖中滑出一把小刀,转而在他另一只手掌割了一刀。
宁华歌惊呆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语重心长的道,“这位先生,我知道你一定是心理上有什么问题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但是你听我一句劝,生命诚可贵,远离自残知道不?”她说着,急忙从兜里掏纸巾打算为他止血。
谁知沈尔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流血的掌心凑到她的唇边,“小妆,你渴吗?”
宁华歌一愣,而后回过神来。脸色徒然沉下,一把推开他的手,微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变态?我又不是吸血鬼,就算是渴了应该喝水而不是血!”
这次换沈尔顿住了,他今晚过来就是为了试探宁华歌的。现在看来,她真的已经完全变了,难怪这些年一直找不到她。原来她不仅是改名换姓,就连记忆、性格、以及属性都改变了。眼前的宁华歌,是一个平凡的人类。
沈尔沉默了,他陷入这个事实中无法自拔。
半晌,他才道,“虽然我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我不会认错人。你就是西门妆,你就是我老婆,我家笑笑的亲妈!”他的分贝有些高昂,语气十分坚定。
宁华歌听得一愣,目光闪烁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总觉得很心疼,尤其是他忽然冷脸,忽然生气的样子。那受伤的眼神,仿佛给他造成如此伤害的人就是她自己似的。
嘭——
浴室的门被人踢开,宁华歌惊了一跳,尚未反应过来。门外冲进来的步仪铭已经一拳打在了沈尔脸上。
两个男人一触即发,在偌大的浴室里动起手来。宁华歌看得惊了,只看见步仪铭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一人一拳,不分上下。
他们两个只是像常人一样打架,翻来滚去,沈尔脸上落了不少伤,深兰色的衬衣被扯烂了。而步仪铭也好不到哪儿去,嘴角已经出血了!
宁华歌回过神来,急忙上去阻止,一把抓住了步仪铭的衣袖,恼怒的道,“别打了!你们两个别打了!”她一边喊着,一边讲步仪铭从身上拽下,就好像是在帮沈尔一样。
最终挣扎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才勉强停下手。
宁华歌站在一旁,看着那地上的两人。
步仪铭的嘴角出血了,眼角乌黑,挨了不少拳头。可是沈尔却更为惊悚,两只熊猫眼,看得宁华歌想笑。
而且他的鼻血也被打出来了,看起来倒是比步仪铭伤得更重。
“你,跟我出来!”宁华歌瞪了沈尔一眼,转身步出浴室。
沈尔则是挑衅的看向步仪铭,唇角微扬,得意的一笑,起身跟了出去。步仪铭被丢在了浴室里,有些赌气的坐在地上,似是在等着宁华歌回来。
约莫等了十几分钟,负责打扫别墅卫生的赵阿姨拿着医药箱走进了浴室,“先生,宁小姐让我帮您上点药。”
步仪铭彻底怒了,猛的站起身,一把挥开赵阿姨手里的医疗箱,冷声道,“她人呢?”
赵阿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道,“宁、宁小姐送那位先生去医院了、、、”
——
凌晨一点多,两道身影从医院里步出。
宁华歌一手握住单肩包的肩带,一手揣在裤子口袋里,目光微凛的看着沈尔。
沈尔满脸堆笑,看起来格外的开心。宁华歌就那么看着他,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本来应该生气暴怒,将眼前的男人暴打一顿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沈尔做的那些事情,根本生不出气来!看见步仪铭和沈尔打架的时候,她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可不是为了步仪铭,而是这个才见几面的男人。
她严重自己是疯了,想必现在步仪铭一定很生气。
“沈先生!”宁华歌深深吸了一口气,蓦地站住脚。
沈尔微皱眉头,似是对她的称呼很不满意,“小妆、、、”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叫宁华歌,我不是你所说的那个西门妆。”宁华歌打断了他的话,两个人相对而立,看着她那严肃的神情,沈尔不再说话了。
宁华歌看着他,看着他逐渐落寞的神色,不由拧起了眉头,“我觉得为了你也为了我和仪铭着想,我今天必须得把话跟你说明白。”
沈尔掀起眼帘,对上她的眼睛,还是没有说话。
宁华歌见他似乎平静了不少,便接着道,“刚才医生也检查过了,你除了皮外伤,没有其他伤情。脑子也正常,心理也很正常,是一个很正常的人。既然如此,那么以后请不要再缠着我了!我叫宁华歌,步仪铭说的都是真的,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一个月后就会结婚。所以,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你要是再这样,我会走法律程序,法律会制裁你的。”她的一番话说得底气十足,两手抱臂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由抿唇。
听了她的一番话,沈尔笑了,笑意略苦。
“你知道吗?你本来就是我老婆,我们结婚了领了结婚证还有个孩子。”他的语速缓慢,一字一句,语气格外真诚。
宁华歌愣住了,看了沈尔半晌,她后退,“沈先生,我想我该回去了。”
“即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会等你记起来,我相信你会记起来。”就在宁华歌转身之际,男人格外深沉的道了一句。
宁华歌顿了顿脚,没有回头。直到她再次提步离开,沈尔再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目送她离开,有些忧伤的笑着。
——
宁华歌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二楼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宁华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上了书房的门把,推门步了进去。
步仪铭就坐在书桌前,目光低垂,看着手里的合同。听见脚步声,他也没有抬头,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回来了!”宁华歌牵强的笑着,提醒他道。
那男人却是充耳不闻,依旧埋首与文件当中。
宁华歌耸肩,抿了抿薄唇,转身。反正他已经知道她回来了,既然不想理她,那她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就在她转身之际,腰上环来两条手臂,男性的气息扑来,她的眉头下意识的蹙起,不是很喜欢步仪铭的拥抱。
素白的手搭在他修长的指尖,她轻轻拉开他的手,转身,“仪铭,我累了,回房休息了!”她的目光写满疲惫,可见她是真的累了。明天还要去九州城的市局里报道,她真得休息了。
步仪铭却是定定的看着她,“小歌,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几个问题。”他不让她离开,宁华歌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出于无奈,她看着他的眼睛,“你问吧!”
步仪铭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但是也不能指责什么,亦或者说他舍不得指责什么。
“我问你,你为什么宁可帮一个外人,也不帮我?”
“因为我知道你的身手,我要是不帮他,他会被你打死的。”宁华歌认真的道,可是心里却有点虚。
以步仪铭对她的了解,光是看她的眼神,他就能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不是违心话。
“是吗?那我再问你,你为什么陪他去医院,却把我丢给林阿姨?”
这个问题有点幼稚,就像是小孩子的问题一样,有些牵强。宁华歌抬手,摸了摸步仪铭的脸,“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结果呢?”
“比你我正常!所以我已经明确的告诉过他了,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我叫宁华歌,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一个月后就要结婚了。”不知道为什么,提到“结婚”这个词语的时候,她的眼帘低了下去。其实她心里知道,她对步仪铭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还没有到非要结婚的地步。可是如步仪铭所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五年的事情,即便没有爱情,其他感情还是有的。对于宁华歌来说,结婚没什么,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和哪个男人不是结,不如找个自己熟悉的。
“我要把婚期提前到三天后,我们就在九州城举办婚礼。”步仪铭的语气很沉,很认真。
宁华歌不由一愣,脸色跟着下沉,“为什么?”这么着急,她丝毫没有准备。
“因为只有让你的名字写在我家户口本上,我才能安心。”步仪铭怒道,那语气十分严肃,神情十分受伤,看得宁华歌又是一愣。
半晌她才道,“仪铭,你不相信我?”
步仪铭没有回答,他并非不相信宁华歌,只是不相信自己。他知道,在沈尔和他之间,宁华歌最终一定会选择沈尔。时隔五年了,他们如今再见,却还是没有隔阂。这让他心慌,让他害怕。
五年了,他已经等了宁华歌五年,绝对不能因为沈尔的关系,失去她。
“明天你去报道以后就开始请假,这几天安心呆在家里,婚礼的事情,我会去张罗的。”步仪铭说着,松开了她的手,背过身去。
宁华歌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背,半晌才回过神来。她丝毫没有反驳的力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和步仪铭在一起五年了,一个男人等了她五年,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他了。
最终,书房的门被带上。步仪铭许久才回身,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一阵恼怒。
看来,他得采取一定的行动才行。
——
翌日天明,宁华歌便去市局报道了。不过她并没有请假,因为现在有个她很感兴趣的案子,正在火热调查中。
“宁检察官,这是关于‘吸血鬼案件’的档案,在几年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案例,您可以参考一下。”新同事对她十分客气,将档案交到她手里后,便下去了。
宁华歌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慢慢的打开了档案袋。
一股格外陈旧的味道扑鼻,她能猜到,这档案有些年生了。
原来在五年前,九州城就发生过吸血鬼案件。死者一样被吸干了血,脖颈上留有齿印,至今未能查出是什么东西的齿印。
只能以西方吸血鬼故事的主角定名,吸血鬼案件。
近来,九州城发生了三起吸血鬼案件。
事发现场,没有丝毫血迹,死者身上的血被抽干了,除了脖颈上的齿孔,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
就在宁华歌来到九州城的前一天,又发生了第四起,破案迫在眉睫,宁华歌将所有的档案浏览了一遍,便起身往解剖室走去。
——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对尸体进行解剖,偌大的解剖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宁华歌步进门,脚步声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她却没有回头,依旧埋首于尸体之中。
“有什么结果吗?”熟悉的女音在她身后响起,握着切割刀的手一顿,苏雯慢慢回身。
目光触及宁华歌时,她愣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没有逃过宁华歌的双眼。
可以看出,眼前的女人是真的很惊讶,脸嘴巴都微微张开了。
“你好,我是新来的独立检察官,我叫宁华歌!”她友好的打招呼,尔后目光越过苏雯的肩头,落在尸体上。
苏雯这才回过神来,目光随着宁华歌的脚步移动,将她上上下下一番打量,肯定了心中的疑惑。果然如沈尔所说,真的是西门妆,虽然说话的语气、性格、发型、名字和身份都改变了。可是她就是西门妆,苏雯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感觉。
“能跟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吗?从今天开始,这个案子我会接手。”宁华歌已经步到了尸体面前,此刻正垂眸看着眼前的死者。
苏雯点了点头,先自我介绍,“我叫苏雯,很高兴认识你。”她本想握手,可手上戴着手套,不方便。
两人只是相视一笑,苏雯便开始为她介绍情况,“这名死者叫张洁,艺名肖捷,年龄27岁,是盛豪集团名下ENO传媒公司的三线女星。死亡时间是前天深夜十一点十分,致死原因是身体血液被抽干。没有皮外伤,没有中毒现象,尸体内部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么说来,死者在临死前没有挣扎过。难道是乖乖的让凶手行凶?”这不太可能,在一个人想要杀自己时,谁能淡定的让人杀。
“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宁华歌一边问道,已经自行取了手套开始检查尸体。苏雯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她,没有想到五年不见,她竟然改变了这么多。
“这是什么?”就在苏雯愣神之际,宁华歌已经在死者的身边蹲了下去。
苏雯闻声,急忙走到她身边,寻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正执着死者的手臂,而在手肘下面凹进去的位置有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孔。
“应该是银针之类的东西扎过留下的痕迹。”苏雯如实回答,起身检查了另一只手,也发现了相同的印记。
宁华歌站起身去,又检查了死者的内。裸。尖三寸以上的部位,依然发现了针孔。尔后她伸手将死者的脑袋抬起,检查了死者的后颈,以及死者的后脑勺。同样发现了一样的针孔。
苏雯满面狐疑,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忽视了这么多的地方。微不可见的针孔,却被宁华歌发现了。亦或者说,她本来就不相信有人能够破解这案子。因为她相信,是吸血鬼所为。只有吸血鬼施展迷心术,才能让人心甘情愿的献上自己的脖子。
“宁检察官有什么看法?”她下意识的问道,因为看见宁华歌已经开始脱手套了。
宁华歌回眸一笑,自信的扬眉,“所谓的吸血鬼案件都是人为的!”她笃定的道,虽然不敢肯定五年前那些案子是人为的,但是她能肯定现在她手上这个案子是人为的。
“为什么?是因为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苏雯拧眉,狐疑的看着她。
宁华歌听了她的话,不由一愣,半晌才点头,理所当然的道,“身为一名法医工作者,难道苏法医相信?”她的话里含着讽刺的味道,苏雯听出来了。
看样子,真如沈尔所说,她什么也不记得了,连自身的属性都改变了。
“你凭什么确定是人为的?”苏雯还是不死心,仅凭几个针孔能说明什么。
宁华歌去洗手池洗了手,一边擦手,一边回身向她走来,“很简单!”她笑道,尔后将毛巾扔到一边。
“如你所见,那些针孔,一看就知道是人为留下的。我起初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死者在临死之际没有挣扎,甚至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而且你也检查过了,死者体内没有任何麻醉物质,也没有受任何重击。那么,是什么办法使得死者如此乖巧的任凭凶手作案呢?”宁华歌说道这里,走到了一副人体穴位画像前,借着解剖室里的画像,转向苏雯。
她接着道,“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她说着,步到了死者面前。
一手执起死者的手肘,指着方才发现针孔的位置,“这里,还有脚上的三阴交会穴,以及后颈的肩井穴,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交点处的百会穴,对其施针具有麻痹人体的作用。凶手没有用任何药剂,也没有击打死者,要麻痹死者,便只能采用中医施针的方法。”
话说到这里,苏雯大体明白了。
“这么说来,我在尸检的时候,发现死者的腋下以及胸口,还有身体很多地方也有这样的针孔。”
“那是在扰乱我们的视线!”宁华歌的语气十分笃定,不过听到苏雯提到腋下的时候,她又道,“仔细查看一下死者腋下的针孔和其他部位的针孔是否一致。我得去市中心附属中医院看看!”她说着,便往外走。她现在对案情了解得也算透彻了,而且对凶手的怀疑范围也缩小了。
对人体穴位如此了解的,除了中医,就是她这种对穴位特别感兴趣的人了。但是像她这样对人体穴位感兴趣的人毕竟是少数,首先应该了解一下肖捷的交际圈,看看有没有和宁华歌相同爱好的人。但是在此之前,她选择去九州城唯一的中医院看看。因为在肖捷的档案上,有提到过她月经紊乱,有过以中药医治的记录。不仅如此,她在其他三名死者的档案里也发现了相同的问题。
月经紊乱,有过中医治疗的记录。这就是本案的共同点,总之先去附属中医院看看再说。
约莫中午过后,宁华歌从医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名叫李茂的中医档案,一边走一边看。丝毫没有注意到路边停靠的那辆黑色的科尼塞克agera,更别说注意到驾驶座上的那个英俊的男人了。
男人一手支在车窗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他跟了她一个上午了。可宁华歌对工作的狂热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一个上午过去,他开着如此扎眼的豪车,也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宁华歌拿着资料进了一家咖啡厅,其间步仪铭给她打了5个电话,她也没接。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宁华歌开始翻看手里的资料。
李茂,32岁,附属中医院的妇科主治医生。学历、资历都很出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偏偏这个人才,却在这几起案子发生以后去国外参加国际医学交流会了。时间凑巧不说,偏偏他还是进来四起命案死者的主治医生。
这未免,也太巧了。
李茂主张中西结合治疗法,在女性医学方面,主张中医治疗。的确关于月事的问题,中药治本。
目光落在李茂的照片上,宁华歌端起咖啡品了一口,不由眯起了眼帘。
一个浑身上下一丝不苟的男人,想必平日里做事情一定很细致。再看他的发型,七八十年代的平头,可见他相当保守亦或者说是内敛。那张脸立体清秀,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白大褂里穿着黑白配的西装,却系了惹眼的粉色领带。说明这个男人是一个表面内敛腼腆,循规守矩的三好男人,内里却是荡漾风骚,说不定还很滥情的男人。
宁华歌敲打着李茂的照片,不由一笑,笑意微冷。
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神情都没能逃过对面靠窗而坐的男人的眼睛,沈尔始终盯着她,见她冷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那笑容跟以前一样,格外渗人。
宁华歌合上了资料,端着咖啡又品了一口,尔后看向窗外。她现在大概理清了这件案子,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杀人动机!
妇科医生,与四名患者之间需要发生什么事情,才能使得医生对那些女人起了杀心呢?
指腹摩挲着杯壁,宁华歌无意识的回眸,目光扫过对桌的男人,不由一愣。
那双美目瞬间清明,继而脸色迅速阴沉。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
沈尔也不闪避,笑着朝她扬扬手,算是打个招呼。
宁华歌翻了个白眼,尔后拿起资料起身。她现在要去案发现场看看,等明天那位李茂先生回来以后,她还得再跑一趟,来看看他本人。
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门外,沈尔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结果在门外与宁华歌正面撞上,那女人正两手抱臂靠在墙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沈尔的俊脸微红,看着她傻傻的笑。
“你跟踪我?”宁华歌眨眼,目光含着杀意。
沈尔还是笑,“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放弃的。”
他的固执让宁华歌无奈,她撒手,步上前去,“那好吧!麻烦你送我去一个地方。”案发现场在西郊别墅,肖捷的私人别墅。既然沈尔在,她倒是可以免一单打车费。
虽然宁华歌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可是她的心却告诉她,和沈尔在一起,才是最安全,最安心的。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会保护她,不会离开她抛弃她。
显然,宁华歌自己也被这心思吓了一跳。她越发怀疑,沈尔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难道他们以前真的认识?难道以前他们真的结过婚?还生了一个女儿?
这怎么可能!她的膜还在好么!
——
从市中心到九州城西郊,已经是傍晚时分。天际被晚霞烧红,飞鸟归林,已经是傍晚七点多了。
夏季的夜来得晚,但是夜晚一旦降临,就会迅速吞噬整片天空。
宁华歌下车,甩上车门,回身对沈尔道,“谢谢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她的话刚落,沈尔便从车上下来了。风撩起他白色衬衣的衣袂,那头碎发浮动,看起来十分柔顺。沈尔的唇角衔着笑意,定定的看着宁华歌,迈动长腿向她走去,“这里是案发现场吧!你一个女人多危险,我陪你上去。”
宁华歌微愣,沉浸在他暖软的笑容里,那漫天的晚霞变成了男人的背景。而宁华歌的眼睛,似乎只看得见沈尔一般。直到那张俊脸在她面前放大,她才下意识的扬起拳头,一记左勾拳,将那张俊脸揍到一边。
宁华歌转身,“跟我保持一米的距离!”她的语气强硬,没得商量。
沈尔笑笑,两手揣在裤兜里,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一如当年一样。
夕阳拉长了西门妆的身影,窈窕纤瘦,映入沈尔的眼帘,他微微勾唇,笑得一脸满足。
就在两人进入别墅后,夕阳沦陷了,夜幕降临,而这郊外则变得越发的诡异。
别墅里的灯光昏黄,宁华歌一步步的往楼上走,显得格外紧张。沈尔则是闲散的跟在身后,一双鹰眸四下打量,散着幽蓝的光。
死者的尸体是在二楼卧室发现的,身上穿着黑色的吊带睡裙,躺在地上。宁华歌在房间里转悠了几圈,又从包里翻出当天案发现场的照片,左右对比过后,她在原本尸体躺过的位置躺下。
照片上的张洁两脚并拢,两手平方两侧,一副也格外的整洁,就好像是被精心安置在地板上似的。
“你干什么?”沈尔在她身边蹲下,含笑看着宁华歌。
宁华歌闭上眼,不理他,还在继续沉思。
“我知道你现在查的案子被称为‘吸血鬼案件’,都说了是吸血鬼了,你以为你查得出来吗?”沈尔索性盘腿坐下,一手支着脑袋,定定的看着她。
宁华歌睁眼,总算是开口了,“什么吸血鬼,都是超出科学的存在,我不信。”她相信科学。
沈尔想笑,却在接收到宁华歌那犀利眼神的时候憋回去了。
鹰眸四下打量,将现场扫了个遍,他道,“其实你说的对,这几起案子,并不是吸血鬼干的。”早在案发的时候,温月成就已经排查了血族所有吸血鬼,反正血族族谱里凡是有名字的吸血鬼,都没有涉及这四起命案。不过,也不排除那些劣等吸血鬼作案。
但是今天沾了宁华歌的光,来看过现场以后,沈尔便确定了。这四起案子,与吸血鬼无关。
“你怎么知道?”宁华歌坐起身,与他相对。
沈尔的眼里写满的精明,她有些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首先,吸血鬼作案是不会这么拘谨的。”他指了指照片上的尸体,四起命案的死者都躺的十分整齐,看上去就好像是精心摆放的一般。
“其次,吸血鬼饮血,会下意识的捏住人的肩膀。不过据我所知,死者身上除了咬痕并没有其他外伤。”依照吸血鬼的力道,若是抓住一个人的手臂,绝对会留下印记。
“据你所知?”宁华歌似是听出了猫腻,微微倾身,靠近沈尔,沉声道,“你怎么知道?”
“嗷,忘了告诉你,你们伟大的法医苏雯小姐,和我老婆是闺蜜。”他耸肩,得意的笑。
宁华歌又是一愣,“你有老婆?”莫名的,她有点不开心了。
沈尔见她逐渐暗沉的脸色,不由更乐,“不然你以为我女儿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他说着,站起身去,故意不去解释。
宁华歌撇嘴,啐了一句,“人渣!”
沈尔听见了,却只是一笑。宁华歌继续检查现场,除了更加肯定这些案件是人为以外,没有别的收获。
“已经快九点了!我们走吧!”她看了看腕表,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
沈尔点了点头,忽的目光一转,瞥向浴室的方向,“小歌,你先去车里等我。”男人的声音骤然沉下,宁华歌微微不解,但看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便了然的应下了。
就在宁华歌出门以后,沈尔的身影一闪,便闪到了浴室的门口。一抬腿,便踢开了浴室的门,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两点红光。
尔后一道劲风向他扑来,浓烈的血味刺鼻,沈尔侧身避开,旋即长臂一捞,抓住了那东西的肩膀,猛的往后摔去。身影闪逝,大手捏住了那东西的脖颈,他压下身躯,一双深邃的眼泛起幽蓝的光,冷道,“劣等吸血鬼,看样子,这些案子也不是完全跟吸血鬼没关系。”这是一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才被转化成吸血鬼没有几天,制造出如此劣等吸血鬼的吸血鬼,想必也不会太厉害。
“啊——”
一身惊叫划破寂静的夜空,沈尔不由一惊,旋即扭断了手下吸血鬼的脖子,转身拉开窗户跃下楼去。
一条黑影迅速窜向她,宁华歌一手捂着脖子,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小妆!”那个男人喊她,大手圈过她的纤腰,两个人重重到底,他却将她完好护在怀中。
鲜血从宁华歌的指缝流出,沈尔急了,怀里的女人已经昏了过去,看样子是被吸血鬼袭击了。
“小妆你醒醒,你不要吓我!”沈尔很担心,以前西门妆是吸血鬼,他什么都不怕。可是他不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宁华歌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她的伤口不会自己愈合,血流不止的样子,让他心怯。
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他不想再次失去。
沈尔想也未想,便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将血喂到了宁华歌的嘴里。她不会吸食,他只能俯身将自己的血一口口的度给她。
宁华歌脖颈上的伤口慢慢愈合,沈尔这才安心不少,抱着她上车,急速往西门家别墅赶去。
他很着急,根本来不及去管那浴室里的吸血鬼。
——
宁华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绵长的梦,梦里她看见了沈尔,还看见了步仪铭,还有很多很多的人。还有她自己,那是她不曾知道的自己。孤高冷漠,无比风光。
梦醒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窗外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大雨,装点着夏季的夜晚。她坐起身,左右环顾了一番,发现这不是她的房间。
目光微转,望向落地窗外,她的眼前闪过一道人影。总觉得在与这相似的落地窗前,曾经站着一个身材欣长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笔挺的西装,英俊养眼,而且忠诚专一。
啪——
头顶的琉璃盏亮起,一道柔和熟悉的女音传来,“你醒了!”
宁华歌闻声看去,只见白日里见过的苏雯,此刻身上穿着一件玫红色的睡裙,端着一碗热粥向她走来。宁华歌愣住了,急忙掀开被子下床,“不好意思!这里是?”
“这里是西门家,你以前的家。”苏雯如实答道,她的语气十分真诚。走到了床边,将热粥递给宁华歌,她道,“尝尝吧!沈尔亲手做的,养胃。”
宁华歌接过,道了谢,尔后在床边坐下。她的目光微垂,看着碗里的粥,沉默了。
是皮蛋瘦肉粥,闻着就很香。她看得有些呆了,半晌才道,“替我谢谢他。”
“你自己谢他吧!他现在在洗澡,一会儿就过来。”苏雯说着便笑了,尔后转身往门外去。临出门时,她顿住了脚,回身看向床边的宁华歌,她道,“小妆,欢迎你回家。”
宁华歌又是一愣,抬头想要解释什么,却见苏雯已经带上房门出去了。
她半张的嘴闭上,垂头继续看着碗里的粥。莫名的,心有些酸痛,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想哭。
“沈尔…”
——
“沈尔!”房门再次被推开,温月成步进屋里,却见一道倩影立在落地窗前。
他先是一愣,而后眨眼,“你是?”
宁华歌回眸,诧异的看着那俊美的男人,也是一愣,“你好,我叫宁华歌,我只是——”
“小妆啊!”温月成眼里的讶异一闪而逝,他退出门去,瞬间脸色又凝重起来,“对了小妆,你知道沈尔在哪儿吗?我有大事找他!”
大事?
宁华歌不解,“什么事?”她下意识的问了。
温月成也毫不忌口的答了,“笑笑不见了!”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对劲,现在的宁华歌又不是以前的西门妆,他跟她说这些不太好吧!
“他好像在楼下洗澡。”宁华歌答道,没有多问。
温月成带上门出去,宁华歌则回身,继续看着窗外。那双黝黑的眸里闪过一抹血光,她两手抱臂,目光不由深邃。看样子,她猜得没错,步仪铭下手了。
沈尔一直没有进屋,刚刚洗完澡,便被温月成告知笑笑不见了。
所以他和大家一起出去寻找了,以至于宁华歌几时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天边泛起鱼肚白,沈尔他们才回到西门家的别墅。然别墅里一个人没有,宁华歌已经离开了。沈尔回到了房间,看见那桌上的信封,不由蹙起了眉头。
信是宁华歌亲笔,信里的意思十分明了,她明晚就和步仪铭结婚,希望他以后不要去打扰她。
沈尔笑笑,信纸从他指尖滑落,他自己也顺着梳妆台滑坐在地上。
步仪铭的手段的确比他高明,确切的说是步仪铭知道他的软肋。
沈尔的手里还有一封信,是方才回来的时候在信箱里取出来的。来自步仪铭的信,他带走了沈笑,目的就是为了要挟沈尔,让他以后不要在接近宁华歌。
而宁华歌也一心为他,一心要跟他结婚,现在看来,沈尔已经输了。从五年前开始,他就输了。
步仪铭说,只要他和宁华歌完婚,就会把笑笑送回来。他会带着宁华歌离开这里,在沈尔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
宁华歌回到别墅,已经是早上七点多。刚刚推门进入卧室,一道黑影便向她扑了过来,大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床上压去。接着吻落下,从她的眉心顺势而下。
宁华歌惊了惊,如此陌生的味道,让她觉得恶心。
一腿扬起,顺势而上,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被踢中了红心,当即抽了一口冷气,放手。
宁华歌翻身一滚,滚下床去,目光微抬,冷冷的看着那床上疼得翻来覆去的步仪铭,“你干什么?”
步仪铭蹙着眉,目光半眯看向她,“我干什么?你昨晚一夜未归,你还问我干什么?”他很气愤,青筋暴起,目光冒火。
宁华歌站起身,随手抖了抖衣服,淡漠的看他一眼。许久,她道,“我们明晚就结婚。”
步仪铭愣住了,停止了翻滚,眼中的怒火也熄灭了。他在宁华歌的脸上看见了西门妆的影子,那淡漠的神情实在太像了。
“所以,你把孩子放了。”宁华歌转身,背对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步仪铭又是一惊,坐起身,“沈尔告诉你了?”
“嗯,告诉我了。”宁华歌的语气总算缓和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那男人,继而扬唇一笑,“仪铭,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今天想去试婚纱。”她的笑容很美,美得炫目。
步仪铭彻底沉醉了,他点头,似是舒了一口气。
宁华歌能答应结婚就够了,即便是在晚上,也没有任何关系。可是那个孩子,是唯一能够要挟沈尔的人质,他不傻,不会轻易的放走。
“小歌,其实我也是我为了沈先生好。”步仪铭站起身,似是想跟她解释绑架沈笑的事情。
可是宁华歌却是扬手,一点听下去的意思都没有,“你先出去吧!我洗个澡,换件衣服,我们就出门。”去婚纱店,试婚纱。
这一次,步仪铭很乖巧,他平日里就很乖巧。五年来从来没有和宁华歌闹过矛盾,他们之间太过和谐了,所以,宁华歌才会对他一丝感觉都没有。
真正的爱情不是一昧的谦让、包容、呵护,而是相互付出。
然,步仪铭根本不懂。
——
婚纱店内,那婀娜的女子着一袭抹胸鱼尾白色婚纱,站在成衣镜前。镜子里的宁华歌未施粉黛,尽管如此,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美丽,就连婚纱店内其他试穿婚纱的男女也忍不住向她看去,被她那无形间散发的美吸引。
步仪铭穿着西装步出来时,两个人成为了在场所有人中最为般配,最为养眼的一对。而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婚纱店外,一辆黑色的科尼塞克agera停靠在路边,车里坐着的男人身上也穿着西装。若是宁华歌与他站在一起,会成为绝配。
那双深邃的眼慢慢敛起,沈尔歪头靠着椅背,始终看着那婚纱店内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不该来,也不该不顾笑笑的安危。可是他忍不住。
就在他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宁华歌看见了他。远远地透着穿衣镜看见了落地窗外的沈尔,她的脸色莫名柔和了,唇角微扬,眉眼半弯。
“你真美!”步仪铭走到她的身边一手环上她的纤腰,宁华歌脸上的笑敛去,微微抿唇,从他的怀里步出。
“我再去试试另外几套。”她的声音十分淡漠,至少在步仪铭听来格外的淡漠。
看着那进去更衣室的背影,步仪铭唇角的笑敛起,他的目光微转,看向落地窗外。那里早已没了车影,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夜晚很快便到来了,今夜月明星稀,无雨。
步仪铭和宁华歌的婚礼,举办在九州城郊外的圣母大教堂。除了牧师,便只有他们两个人。
晚上九点左右,教堂内灯火通明。一卷红地毯延伸到牧师台前,步仪铭就站在教堂门外,执着宁华歌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请新郎新娘入堂!”牧师蹩脚的中文喊道。
步仪铭攥着宁华歌的手不由一紧,他温柔的道,“小歌,我们走吧!”
宁华歌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温情。她点头,脚步微转,还未来得及迈动,身后便传来一道高昂的男音。
“大喜事怎么能少了我们呢!”是温月成的声音,他身后跟着一帮身披斗篷的吸血鬼,能进入教堂的,却没有几个。苏雯他们都在,独独沈尔不在。廖仇率领的妖怪鱼涌而入,将整个教堂占满。而苏雯与丁晨几人则是走到了一排的位置,款款坐下。
苏雯的目光紧迫的盯着宁华歌,两个女人的视线交接,宁华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怀里的苏冷。
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正盯着她,那双眼,仿佛能洞悉一切。
“妈咪,这个阿姨好漂亮。”苏冷的语气缓慢,有些淡漠,但是却很诚恳。
稚嫩的声音在偌大的教堂传开,台上的宁华歌笑了,由衷的。
丁晨他们的到来,使得步仪铭的脸色极其阴沉,他的目光扫视全场,尔后冷冷一笑,“怎么?让你们一群小喽啰来,沈尔自己却玩儿神秘?”
“还不是因为某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将我家笑笑绑走了,她爸爸可担心了。”温月成笑道,半眯着眼,打量着步仪铭。真没有想到,以前那个平凡的人类鸠,竟然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丁晨看得出来,步仪铭周身萦绕着强大的妖气,他与沈尔可谓不相上下,亦或者说,比沈尔还要强。
他周身的妖气和步京承很像,看样子,那个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料想不到的事情。
宁华歌无动于衷,她转身面向牧师,笑道,“可以开始了!”
她的话震惊全场,苏雯抱着苏冷站起身,“小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个男人他一直都在骗你。”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恶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牧师的声音在偌大的教堂里回荡。
苏雯听得想笑,什么二人合为一体,又不是机器人变身!
接着,牧师又道,“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牧师的话让宁华歌心神一荡,她的目光下意识的扫向在座的众人,巡视一周才发现那敞开的教堂大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儿,两人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十分灼热。她担心沈尔会来阻止,也知道在场所有人都不会给予她和步仪铭祝福,连她自己也是。
她看着沈尔,她知道,那个男人现下心里一定很难受。
牧师接着说,“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牧师的目光流转,落在步仪铭身上,“步仪铭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士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爹地,你当初和妈咪结婚的时候,神父也是这么问的吗?”沈笑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寂静的教堂内却格外的清晰。
苏雯他们这才看见沈尔和沈笑两人,步仪铭也看见了,看见沈笑抱着的小女孩,不由微恼。
男人沉默了半晌,笑着答,“是啊!”他当初和西门妆的婚礼也是在教堂举行的,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神父也是这么问话的。
当他听见西门妆说那句“我愿意”的时候,沈尔心里波涛汹涌,他知道,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也愿意。
“我愿意!”步仪铭肯定的回答,目光移到宁华歌身上,锁定她。他只在乎宁华歌,其他人,他都不在乎。
牧师笑了,目光转向宁华歌,接着发问,“宁华歌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位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牧师的尾音滑落,宁华歌沉默了。她的面上衔着笑,眼帘低垂,看着自己手里的捧花。她很想骗自己,骗步仪铭骗牧师说,她愿意。
可是这三个字无比的沉重,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已然记不得,当初自己是如何轻而易举的对着沈尔说出那三个字的。可是今时今日,她真的、、、没有办法
——
“对不起。”还是是三个字,却不是步仪铭想要的那三个字。
教堂门外的男人松了一口气,唇角晕开一抹笑。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的小妆不会嫁给别人的。她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笑笑,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的将笑笑找到,将笑笑带过来,让她安心。
不得不承认,宁华歌在看见沈笑的那一刹,就改变了想法,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步仪铭不是那么听话的人,他是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把笑笑送回去的。
步仪铭脸上的笑褪去,神情变得格外认真,他的眸光微暗,看着眼前的宁华歌,许久才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已经说好了,跟他结婚的。
“因为方才牧师所说的那些,我做不到。”宁华歌掀起眼皮,对上他的目光。
“我不在乎!”男人低声咆哮,“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我只要你跟我结婚,跟我在一起!”
宁华歌屏息,轻轻咬唇,“鸠,你不要再骗我了,也不要再错下去了。”她对他的称呼改变了,这让在场所有人,除了沈尔,大家都惊住了。
尤其是步仪铭,他那双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不敢相信,宁华歌方才竟然唤他、、、鸠?
“你——”
“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我是谁,我现在只想问你,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宁华歌亦或者说西门妆,她的语气格外阴冷,一如从前。
从她在案发现场被那只劣等吸血鬼咬过之后,后来又饮了沈尔的血,她体内被封印的血族之血,便开始沸腾了。以前的记忆慢慢的流淌,最终她完全记起来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她和沈尔结婚后剩下一个女儿的事情,都记起来了。
她很欣慰,那个男人等了她五年;她也很心疼,因为那个男人找了她五年。
这五年她却一无所知,开开心心的过着新的生活,甚至遗忘他,在一个没有他的地方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西门妆的心里很愧疚,即便她和鸠之间什么都没有,她还是觉得亏欠了沈尔。
“小妆、、、”步仪铭凝望着她,眼神里满满都是痛心。
西门妆也看着他,目光十分复杂,有恨意,也有感激。当初要不是他,也许她也活不到现在。可是她就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被步京承带去,要用她的血来救她的母亲。
“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冷声问道。
步仪铭愣住了,目光慢慢的从西门妆身上移开,移到了门外的沈尔身上。他微抬手的手放下,一个遥控器从他袖中滑出,被他慢慢的举起,“你说过你要跟我结婚的!”他的语气低沉,声音也很低沉。
沈尔微愣,温月成他们全都站起身,苏雯则是朝着沈尔步去,接过了沈笑,带着沈笑和苏冷两人,退出了教堂。
“这教堂里我放了很多炸弹,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步仪铭笑道,那笑容有些病态。
他一面说着,一面往后退去,一手抓住了西门妆的手腕,十分用力。
西门妆没有挣扎,她跟着他的脚步移动,冷冷的看着他,“鸠,你别犯傻。”
“我叫步仪铭。”男人纠正道,“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能的少年了,小妆。我现在比沈尔更加强大,我比他更爱你,我会比他对你更好。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在一起?”
“你说的对,现在的你的确比沈尔强大,可是我并非因为他强大才爱他你明白吗?”西门妆的话一字一句落在沈尔和步仪铭的心里,一个开心,一个伤心。
“你们都退出去!”沈尔沉声道,移步向台上走去。
牧师台上的牧师也跟着退了出去,温月成和丁晨几人互看了一眼,决定按照沈尔的意思,先退出去。
偌大的教堂里,顿时只剩下西门妆、步仪铭还有沈尔三个人。
那男人凌厉的看向沈尔,低声咆哮,“你也出去!”
沈尔的脚步停下,目光沉沉的看着步仪铭,“我出去可以,把我老婆还给我。”
西门妆嘴角一抽,目光看向沈尔,却见那男人还在笑。真是没药可治了,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她是宁华歌,我的宁华歌。”步仪铭冷道,捏着西门妆的手腕更紧了。
西门妆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你别傻了,别骗自己了。”她只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可是步仪铭就是不说,“我要沈尔出去!否则我们就一起炸死在这里!”他一手高举,手里握着遥控器,威胁道。
沈尔扬眉,西门妆抿唇。
“我数到三!”步仪铭的目光转向沈尔,人界的炸弹威力无穷,将他们炸个粉身碎骨不在话下,即便是妖怪还有吸血鬼,被诈死也再难重生。
“一!”
沈尔没有退步,西门妆却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担忧。
“二!”
那男人提步,向他们走去。
步仪铭拧眉,拇指下压,“三!”
嘭嘭嘭——
西门妆大惊失色,爆炸声四起,她去被步仪铭护在了怀里。原来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安全地带,是步仪铭早就设计好的。
“沈尔!”西门妆的声音很大,却瞬间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淹没了。
整个教堂开始动摇,火源四起,她的俏脸被映得通红。而那火光中,一道身影雀跃,就站在步仪铭他们身后。
沈尔抬手,蓝色的火焰燃起,步仪铭利索的回身,西门妆面向沈尔。他手里的火焰熄灭了,目光一沉,俊脸上脏兮兮的,看起来格外冷厉。
西门妆见他安然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那种提心吊胆的味道,真不好受。想必当初,沈尔也是如此,一直为她担心吧!一担心就是五年。
“小歌是我的!”步仪铭赤红双眼,揽着西门妆猛的往身后如猛兽一般的大火退去。沈尔大惊,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顾及西门妆的安危。
“小妆!”沈尔扑了过去。
西门妆一手抓住了步仪铭的手想要反抗,谁知那男人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吗?你的父母你的朋友还能活过来!”他最后一句话让西门妆惊住了,她忘记了挣扎,生生被步仪铭带进了无边的火海之中。
沈尔重重摔在地上,烟尘迷眼,他的双目刹那静如死灰。那种深深的绝望浸透他的身心,如蝼蚁,一寸寸的啃咬他的身体和心脏,痛不欲生。
一场大雨降临,夜空还有星星。
大火烧着了整个大教堂,苏雯和丁晨一人抱着沈笑,一人抱着苏冷,和温月成他们一起,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天有异象,是因为妖界的人在做法,现在就需要一场大雨来灭火,否则这方圆百里的树木都会被点燃。
苏雯抿唇,紧迫的盯着教堂的方向。谁也不知道教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在等待,等着谁出来。
“苏姨,我爸爸妈妈还活着对吗?”沈笑稚嫩的声音在苏雯耳边响起,女人扬眉,目光闪烁的看向她,浅浅勾唇。
她一手微抬,抚上沈笑的小脸,柔声道,“笑笑相信你爸爸吗?”
“相信!”
“我也相信!因为沈叔是最强的妖怪!”向来沉闷的苏冷开口了,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那小丫头的眼中映着火光,目光十分深邃,就好像黑洞一般,要将人吸纳进去。
——
大火烧了一整晚,沈尔就在尘埃中渐渐沉睡,陷入了极美的梦境里。
他梦见和西门妆的婚礼,那少女含笑看着他,慢慢的靠近他,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开始亲吻他。
“西门妆小姐,你愿意嫁给沈尔先生为妻,并且不论富贵或贫穷,不论健康或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忠贞不渝吗?”是当初那个神父的问话。
在沈尔的梦里,如此的清晰。
“我愿意!”女音柔和,红唇软绵,她捧着他的俊脸,深情的拥吻。
湿润柔软的舌尖扫过沈尔的薄唇,他下意识的衔住,与之纠缠。那熟悉的的味道,让他痴迷。两手微张,将俯在他身上的女人抱紧,疯狂的拥吻,掠夺。他却不敢睁开双眼,不敢去看她。
纤细白皙的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上,阳光从落地窗外透进,覆盖在两人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西门妆半眯着眼看他,唇角微扬,却是蹬了鞋子爬上床,骑坐在沈尔的腰上,俯身继续拥吻。
小手开始解他衬衣的纽扣,露出了光洁的胸膛。
沈尔终于睁眼了,入目便是那张精致熟悉的容颜,他傻了。
“小、小妆——”长长的尾音代表他不敢相信。
西门妆坐直了身体,沈尔顺势坐起,大手环在她的腰上,将她搂紧,“我不是在做梦吧!”明明昨晚那场大火、、、、、、
“步仪铭用他自己的身体护着我,所以我没有受伤。”那男人最终没有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只跟她说了一句。
他说,小妆,我到底还是舍不得你死。
那句话现在想起来,西门妆只觉得莫名的悲伤。她这一生遇到了三个好男人,一个是苏冽,一个是步仪铭,这两个人都是为她死去的。自始至终,他们对她的感情分毫未变。
最后一个就是现在她拥着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她的心头爱,是她最后的归属。
手臂收紧,她埋首在他怀里,闷闷的道,“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以后也不要那么傻,你可是当爹的人了!”要不是她将沈尔扛出火海,说不定他们三个真的一起烧死了。这个男人,眼里心里果真只有她一个,即便有了女儿,在他的心里,她还是第一位。
沈尔回过神来,微微侧头,吻了吻她的耳垂,低沉沙哑的嗓音含着哭腔,“我知道,可是没了你,我活不了。”他爱入骨髓,爱入膏肓,已经是一种病了。
西门妆的心猛的跳动了一下,她将沈尔搂得更紧,男人低低的抽泣声在耳边响起,她知道,沈尔说的都是真的。
他这一次,一定害怕极了。
“沈尔,能遇上你,爱上你。真好!”
西门妆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被窗外的风吹散。阳光明媚,似是在为他们祝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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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容我感慨一下!文文完结了!
小妆:奴哥,来擦擦汗!
阿奴:饿死我了!熬了一天没吃饭,可算是写完了!
沈大人:奴哥,你不是说十万吗?这才八万啊!还有两万你吃了吗?
阿奴(抹汗):你这是要逼死奴哥吗?不是说好了没有十万就当奴哥没有提过吗?熊孩子,奴哥给你一个这么美丽的结局你还敢凶我!
沈大人(赔笑):哎哟,我的奴哥诶!人家也是关心你嘛!还有番外吧!
阿奴:必须有啊!番外上传时间待定!哼唧!还有结文活动也开启了哈!结文活动的奖励,将在25——30号内颁发!大家踊跃一点啊!关于那个吸血鬼案子,番外会交代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