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蕊只记得那双眼,没有一丝波澜的黑沉。
门外两个冷肃的保镖看到来人,神色微动,打开病房门恭敬道:“七爷。”
七爷只是轻瞥了一眼余家母女,便走了进去。
余母颤了颤,少有的慌乱出现在她柔和的脸上。她虽然不认识,但却听说过。在华国,谁有资格叫七爷?就是名字里带个七字的,又有谁敢把自己当爷,所以七爷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她印象里的那个。
刹那脸色一白,不由分说的拉着女儿离开。
进入病房,就看到几个不敢靠近的医护人员踌躇在病床不远处,而床上的少年像一只湿哒哒的小豹子,即便看上去脆弱也隐含犀利的攻击力。
也许是高热不退,汗水浸湿了全身。黎语蜷缩着自己发抖,无意识的皱着眉,好像正沉浸在噩梦中。
这位病患是上头交代下来重点看护的,医护人员自然不敢强制打针,即便是挂了盐水,也要病患配合才行,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本来只是普通的热度转成高烧不退。
可只要靠近,就会受到少年的无差别攻击,别看这人小小瘦瘦的一个,发了狠的折腾起来把好几个护士给伤到了。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让人通知了那位不方便惊动的贵人来。
“是什么。”
站在那儿像木桩似得医护人员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七爷问的是手上的针,在那有如实质的目光下,他磕磕巴巴道:“是……是,镇、定、剂…”
原本也不想的,本来昨晚上这里动静大,甚至请来了精神科的医生来,这少年精神波动剧烈,需要快速有效的治疗。
但不让人近身,又怎么治疗?
当然,精神科不代表神经病,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每个正常的成年人都会受到各种环境影响,而产生不同的精神波段,有时候这样的情绪无法控制,适当的精神引导是很有必要的,在华国经常会混淆这两者的概念,其实这现象在国外司空见惯,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精神完全健康,家庭医生有时候也会给雇主做心理安抚和治疗。
黎语现在的情形,显然是受了某种刺激,让他本能的排斥所有人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撤掉。”
身后的保镖将两位医生和医护人员被请了出去。
顺叔上前一步询问,“七爷,是否换一批医生来?”
“不必,在外候着。”
顺叔无声离开,在关上房门的瞬间,看到七爷走近瑟瑟发抖的少年,少年若有所觉放松了身体,犹如一只小猫般蹭着七爷的手。
居然……不排斥
七爷并不是一个讨孩子喜欢的人,往往在严家内部聚会中,旁支的孩子看到七爷后哪个不是噤若寒蝉,生怕说错一句话,虽然和家长的教育也不分开关系,可也间接证明了,七爷绝不是个让孩子能亲近的。
压下惊奇,悄然带上了门。
房门紧闭,整个屋子只剩下七爷和黎语,本来还算宽敞的房间不知不觉中似乎小了许多。
将黎语瘦削的身体半搂在怀里,七爷眼梢微凝,这孩子比他以为的更瘦。
拿过柜子上的退烧贴,想来是医护人员没其他办法,放在这里以防万一的。
七爷并没用过这种东西,但他天生就是个慢条斯理的人,将东西撕开贴在黎语滚烫绯红的脸上,动作依然行云流水的优雅。
意外的,这孩子很乖巧的任他摆弄,没有吵闹也没有反抗。
这种本能的信任,就是心硬如铁也不会毫无触动。
将黎语放开时,这孩子像是找到了什么宝物,像条游蛇般缠了上来,如同八爪鱼般紧紧箍着七爷。灼热的吐息喷到七爷的耳边,敏感的耳部微微一热,七爷的身体短暂的僵硬。肩上贴着的是黎语可以煎蛋的脑袋,热度透过风衣传了进来,本来顺手帮一把的心思此刻竟有些烫手。
而黎语的大腿,蹭到本就不该撩拨的地方。
七爷脸色一沉。
该死。
中了药后,他的自制力自然控制了下来。
可终究和平时不同,现在被这么轻轻碰了下,有股肾上腺传来的专属于男性的冲动,好似被打开了阀门,澎湃的冲向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