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居然让太子用他年少无知的旧照来威胁,殷温博又是难堪,又是愤怒伤心。
“你以为凭你有什么资格来见我。”太子不可一世的目光,似乎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像是看着一直蝼蚁般,他有这个资格藐视任何人,“如果不是你是他以为的朋友,你以为我会用这么柔和的方式把你‘请’过来。”
换了别人,怎么有资格在伤害他后还好好的坐着。
殷温博像是终于抓到了这话中的重点,再看向面无表情的太子,忽然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是吧,你竟然这么卑微的,这么卑微的对他……,连帮他都偷偷摸摸的,真是太可笑了!!我一直以为我是个笑话,原来你比我更像。”
太子却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沉静。
在那样的目光中,殷温博突然呜呜呜哭了起来。
“除了这些照片我还有别的,你可以试试继续挑衅。”太子说道。
抹了一把泪,殷温博冷冷的望着严成周,“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继续做他的‘朋友’,永远都不要背叛。”只要他能不难过,就一直维持这个假象吧。
殷温博呲了一声,“再给我两百万,这事情我应了。”
严成周很快签好一张支票给他,“拿着,滚。”
殷温博收拾了下自己,离开前突然道:“你真是可悲。”
【玫瑰】
今天是严夫人丁嘉的忌日,黎语早早的准备好扫墓需要的东西,天还微亮的时候就来到了墓园。
他从没表示过,却不代表不记得,在他还小的时候,其实就对严夫人这个人物有些印象,他身边总是不乏嘴碎子的。
对于这个女人,他是尊重和感谢的,她为了救七爷而牺牲自己,如果没有她,他也遇不到七爷。
但他却不是第一个到的,黎语没想到那么早,就已经有人来扫墓,那人背对着他,将一束火红玫瑰放到墓前。
“太子?”
黎语认出来了,从上次在路上遇到后,又是大半年没见过了。
严成周听到这个融化钻进心肺里的声音,居然硬是克制自己不转头,声音平板冷厉,像是这清晨微暗色调中的幽灵,“你怎么来了。”
比起半年前,似乎更疏离冷淡了,不过半年前他们也不熟。
“我……就来看看。”黎语还没白目不知道这是严成周在悼念亡母,他的身份太敏感,也是因为不想被人撞见,就是来扫墓他也是挑着人烟最少的时候。
这会儿严成周没把他一掌劈死都算修养好了,何况只是冷淡点。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先离开,对不起。”黎语的道歉也是诚心诚意的,这种时间地点,他无论说什么对严成周或许都是伤害。
他似乎听到严成周轻轻的叹气声。
“永远别对我说这三个字,你没对不起我过。”
严成周的温柔和体谅,让黎语觉得这个男人和传言中的判若两人,上次路上偶遇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人其实非常善解人意。
在这样的日子里,他甚至都没有对自己恶言相向,他为自己以前对太子的恶意揣测感到很羞愧。
“过来吧。”
黎语有些感激的上前,与严成周并排,将自己买的一束菊花放在玫瑰旁边。
也许是发现黎语的疑惑,严成周淡漠的解释了一句,“我母亲生前喜欢玫瑰,以后别选菊花了。”
“好,我下次不会买错了。”
黎语陪着他站了许久,早上的湿气水雾覆在他的头发和连帽衫上,他并没有注意,只是凝视着相片中笑容灿烂的女子。
“走吧。”严成周闭了下眼,沉声道。
黎语沉默的跟着他。
突然,男人停下了步子。
黎语疑惑的看着他。
“别着凉。”男人解开身上的风衣,披在黎语身上。
一股淡淡的雪茄味和残留的体温瞬间包围黎语,他感到脸上发热,就要脱下来时就被严成周阻止。
“爸不在,我就该替他照顾好你。”
这话,让黎语无从反驳。
看着男人说完,沉默的走下阶梯,那一刻孤寂的身影让黎语有些难受。
他跑了上去,追上男人的步子,想到七爷的话,他问了出来,“今年过年,回家吃饭吗?”
“你希望我回去?”
“嗯,一起过个团圆年吧。”
“为什么?”
“有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一家人,黎语理所当然的那样说,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他。
这个词让严成周有些茫然,缓缓的,他笑了起来,眼含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