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具体要怎么改?”导演像是妥协了,抑或者,他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原则上的追求,只期望相安无事地执行任务。
“我觉得你对女性历史与文化需要更多理解,我们女人,需要更多忍耐和包容。”王老师依旧用水汪汪的满含悲悯的眼神看着曼凝,她的声音似水,极其温柔,但同时,又具有一种非常强大的裹挟力量,似乎否定她便是一种离经叛道。
“呃......”曼凝也突然怔住了。看着眼前这幅画面,很显然,她是孤单的。没有任何人真正站在她这一边,她有明确而细致的立场与感受以及近乎洁癖的精神追求,而房间里在坐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她的战友。这是一场,注定鸡同鸭讲的会议。
“王老师,”曼凝也学着王老师的样子,尽力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说道,“以后拜托您,不要以我们女人这四个字,来链接我。这个世界上,女人是人类的一半人口。男人也是人类的一半人口。不能因为你我二人都是雌性,你就觉得你可以代表我。”曼凝说道。
王老师的样子有点震惊,但是她的表情变化非常细微,她是那种,会用演技掩盖内心情绪并且避免外界干扰的人,她似乎已经完全停止吸收外面的世界所带来的能量和信息,即使有时灵光乍现抑或者让她感到不安,她也能立马稳住,把话题巧妙扯回自己所表达的价值体系上,她的“听”,仅限于表面表演的温婉和柔声细语的气氛附和,她的精神,已经不容任何一点挑衅与改变。
“或许,我们可以看看现在市面上的很多女性主义,实际上都是发展的非常好的,存在即合理,很多人需要帮助。”王老师满面春风地说。
“所以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好上加好,还是慈善低保?”曼凝问道。
“什么意思?”导演问道,他似乎已经迷失,完全不能理解这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更不能理解这些人怎么会为了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冲突到这个地步。
“如果你说女性主义,是为了帮助那些已经遭到不公平待遇导致命运苦难的女性,我理解。但是我们现在拍的,是爱情。是在最理想的基础上,看到爱的火花。不是扶贫项目,也没有不可逆的现实悲剧产生。为什么要引入女性主义,把已经发生的花式悲催心理灌输到女孩们的心理?这样做是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让那些憧憬爱情情窦初开的少女了解,女性是可以被迫害和剥削的,以后人生遇到这些事情可以接受,并且还要感谢苦难吗?”曼凝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为自己竟然要花这么大力气解释这么基本的地盘思想。
“这些都是人文历史上发生过的可歌可泣的女性思想啊。”王老师依然温柔,坚持不懈地回答,她是那样温柔、坚持、食古不化。
曼凝看着眼前这个人,感觉她和自己完全不是同一物种。
“我不管。我不接受这样的隐形心里侵犯。也拒绝演出这样的内容,对庞大数量的女性观众进行隐形心里侵犯。”曼凝坚定地回答。“我觉得当我们演爱情,是在演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剧情肤浅、浮夸我都可以忍,但是传播有毒思想、作恶不行!”曼凝接着说道。
“女性的温婉是一种力量,在这个世界中,所有苦难都有价值,我们应该感谢苦难雕刻了我们的心灵,让我们成熟和包容。”王老师的厉害之处在于,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且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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