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断章：轮回间的呼唤

不如死。

    虚圈，死神远征军驻扎地。

    “全员，一级戒备！”

    天贝绣助发出了副队长级别的灵压。

    面前是星罗棋布的兽之骨骸，其中不少更是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而现在它们早已没有了生息，身体像被什么由内部剖开，器官黏液洒落一地。

    现在的它们根本看不出曾经可怖强大的身影，更像是戴着面具的腐烂血肉，化为尘屑融入虚空。

    残骸中有什么绿色东西还在蠕动，就像正在发育的孢子一样。

    在说不出名字的虚之器官内，孢子生命体正在快速吸取着虚的灵子。

    天贝绣助没有丝毫犹豫地释放出舍弃咏唱的双莲苍火坠。

    蓝色爆炎准确命中绿色孢子并出现了爆炸，而副队长级别的攻击也出现了效果。

    绿色生物发出了凄厉的尖叫，痉挛着扭动鼓起来的身体，就像将孩子排除体外的zi宫一样。

    苍火阻挠了进化。

    在裂开的孢子中央，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仿佛刚刚的鼓起只是错觉。

    天贝绣助忽然被一旁传来的惨叫吓了一跳。

    右边不远处的一位死神五官扭曲，他身后的沙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人影。

    它全身都是由白色物质构成，只有半边脸。

    “终于遇到人类了呢。”【白绝】仅有的眼睛瞬间变为了猩红：“可以改善改善伙食了。”

    与此同时，一旁的白色沙地像是流态的液体，没有阻碍的，数不清的白色生物浮出了地表。淡黄色的瞳仁转化成猩红的赫眼。

    天贝绣助的目光严肃了下来。

    他感受不到对方的灵压，而且这数量，完全是远征军人数的好几倍。

    “全员，进攻！”

    ……

    依旧是极光。

    不可思议的色彩充斥着虚圈的天空，仿佛抹去了所有可能的未来。

    蓝染刚进入这片区域的刹那就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他不曾料到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得这么狼狈。

    首先，一起过来的市丸银和东仙要，仅仅是被光线照射到的下一秒就失去了动静，或者说，被完全催眠陷入了沉睡之中。

    “大意了。没想到连要都会被控制住。”

    斩魄刀与触手化的藤蔓激烈交锋，金属碰撞的音不绝于耳。

    蓝染眼眸微眯。他注意到触手的数量比刚才又多了十几条。

    现在围攻他的有多少，数十、上百？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数。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比起看不到本体根本无法始解催眠的怪物，现在他完全处于了劣势。

    这是他‘自从那个破地方毕业之后的’第一次这么狼狈，手臂，腹部，背部，到处都是被血肉划烂的伤口。反观对方，被砍断的触手一瞬间复原，被鬼道轰出裂口的地方同样眨眼间长出新肉覆盖。

    完全打不死的异世界物种。

    蓝染的耳边传来镜花水月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惣右介，想办法找出本体！力量，我的力量在……呼，嗯，啊，嗯啊……不断地减弱！！”

    他们一直在那光线下战斗。这一过程中，镜花水月一直在替蓝染阻挡着光线的催眠。

    那个洞口……

    蓝染的目光凝了下来。

    在下一波攻击打来的时候，他利用出色的瞬步闪过了触手，踩踏着青色藤蔓跳进了裂开的天空深处。

    传入耳内的是怪物毫无理智的吼叫。

    “啊啊啊啊啊，滚出去，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滚出去出去啊这是我的身体，胃裂开了肠子断了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呜呜呜呜，楼兰、爸爸妈妈、雏……呵呵，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全都去死吧这恶心的世界恶心的人类不不不不不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滚开的是你去死的是你恶心的是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无数的触手缠绕住的少年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他的背后无数的触手从肉体里钻出，拥有独立意识的触手裂开了嘴，带着血液的舌头贪婪地舔着自己主人的皮肤。

    少年垂落着脑袋导致蓝染看不到他的面容，他的手臂上，脖子上，胸部腿部额头侧脸的肉末全部向两边裂开，露出数不清的，血红色带着九颗勾玉与轮回线条的眼珠。

    而被血液染成暗红肤色的少年不停地弯曲成爪，扣着血肉里凸出来的眼球，扣完，再生，扣完再生扣完再生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察觉到了入侵者，更多的触手撕咬着冲向了蓝染惣右介。

    蓝染知道不能拖太久。他把斩魄刀倒着对象脚下虚空。

    “卍解！风止水缚盗梦空间！”

    进攻的触手停止了，周围的场景如同镜子般支离破碎。

    或者说，外界的时间放慢几乎停止，而卍解领域内的时间依旧照常流动。

    蓝染的镜片反光。

    他将世界分为了六个层次：现实、四层梦境以及最后的limbo（迷失域）。

    透过梦境可以随意夺取一个人的脑内情报，甚至可以更改梦的细节以达到修改对方意志，使其化成完全听从命令的傀儡。

    简单点说，直接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面前的是仇人还是朋友。

    不过不同于其它卍解，冷却时间也随着梦境层次的增多而增多。第一层梦境为一星期，第二层梦境为六个月，每层之间的时间以大约20倍的数量延缓。

    虽然通常只需要进入第一层第二层梦境。像这样进入第三层梦境的情景蓝染还是第一次遇到。

    棕发男子静静望着面前低着脑袋哭泣的人影。

    接下来只要对梦境进行修改并将其变成现实，这只异世界生物说不定会成为一个不错的手下……

    他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缩小。

    那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眼前的人影分成了两个，梦境变得混乱起来。主角不断替换，打着水漂的黑发男孩，被实验折磨变为白发的男孩。在战场上厮杀战争后抱着无眼尸体哭泣的，为了守护喜欢的人用最后的理智进行自残的。

    安静得疯狂得

    嗜血得挣扎得

    迷失得暴虐得

    哪一个才是他！？

    蓝染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一个超出了所有认知的可能性。

    面前的魂魄是一个集合体！一个可能由两个甚至多个魂魄缠绕融合形成的集合体！

    咔嚓咔嚓——

    梦境破碎的声音。

    蓝染遭受到狠狠的一踹倒飞着落在荒芜的白色沙地上。

    他的卍解第一次使用就被对面的生物强行破开。

    但也不是没有效果。因为梦境的冲突导致那个集合体内的魂魄开始暴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触手消失了。像蛇一样扭动着化成黑雾钻回少年的体内。

    戴着紫色面具的白发少年跳出了天空，自由落体地冲向蓝染。

    他毫无生机的白发里夹杂了几根黑发，那是两个灵魂走向融合的现象。

    鲜红的赫子与镜花水月的激烈相撞。气流逆卷。

    战斗以蓝染的胜利告终。

    少年的脑袋被挖出了一个血洞，但那并非是镜花水月所创。

    而是战斗中原本这个身体的灵魂，为了在与另一个魂魄争夺身体控制权的过程中保持清醒，不断的自虐。

    最后，这具身体里的两个灵魂同时陷入了沉睡。

    蓝染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提起脚下没有生息的人打算带回去研究。

    那时天空再度传来了野兽的嘶鸣，沙哑的低沉的，仿佛来自一个很古老的地方。

    棕发男人抬起头，望着天空中裂开的缝隙。

    比起嘶鸣，更像是对谁的呼唤。

    外观比之前还要恶心的黏滑触手挣扎着想要从正在闭合的天空中挤出来，滴落下绿色的黏液。

    显然是在次元的裂缝中追逐这位白发少年的异世界生命体。但它已经没有机会过来夺取它看中的猎物了。

    裂开的天空被【这个世界】的力量（束缚）强制愈合。

    之后，白绝部队被死神远征军全灭。

    它们的身体几乎在战斗中被毁，除了皮肤上采集的部分碎片。涅茧利气得把天贝绣助骂了好半天。

    在之后，蓝染利用崩玉给白发少年注入了虚的灵压使其复活。并以此为蓝本创造了虚白。

    昏睡中的少年被‘认为其失去了价值’的蓝染扔出了虚夜宫。

    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全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