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经历过数次暴风雨的船体本已岌岌可危,二人刚一抬腿便被锁入了囚牢,小船沉没了,他们能够仰仗的就只剩下这个铁笼了。
秦入画与陆玄英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浸入了海水之中,铁笼几欲沉没,四只壮硕的雪翅鸟排众而出,他们伸出一对褐色大爪,各自抓住了铁笼的一角,带着二人展翅腾空,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而其余的鸟类也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呼啸而返。
铁笼之中,秦入画稳了稳身形,她的双手各自抓住一根铁栏,慢慢地坐了下去,只是心中难免暗自叫苦,他们被抓了!什么时候连一群鸟都学会了捕猎?什么时候一个如此普通的铁笼都是由玄铁铸造的?难怪小船抗不过一击,奢侈!腐败!关键是他们很可能逃不出去了。
雪翅鸟的飞行速度极快,耐力也非常好,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一片茂密的绿洲出现在秦入画的视野中,这里平坦无山,森林环绕,每一棵高大的树木上都筑着数个鸟巢,绿洲中央有一片不大的湛蓝湖泊,他们来到了雪翅鸟的栖息地、一个鸟类的天堂。
“玄英,是一处鸟岛!”秦入画激动不已,在数十天的漂泊之后,他们竟然真的落地了,这种兴奋的感觉不是那些没有经历过长时间航海的人所能理解的。
“画画,我们得救了。”陆玄英没有一丝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的遗憾,他拍了拍小表弟的脑袋,同样的心花怒放,“所谓福祸相依,这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幻境呢?”
这里绿荫森森,鸟鸣如歌,铁笼被雪翅鸟无情地抛置在一片沙地上,人类这个异类仿佛才是他们眼中的灵兽,或者说一道口粮,有一两只雪翅鸟甚至飞上了笼顶,扬腿洒下了几滩白色的粪便,而更多的却是围观打量,那些叽叽喳喳的欢鸣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就秦入画与陆玄英这种小身板,实在是只适合尝鲜,连塞牙缝都不够资格。
片刻之后,绿洲深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嘶鸣,这个信号意味着开工,不少雪翅鸟闻风而动,他们从不远处叼起了一根根落枝,在铁笼的旁边筑起了一个柴火堆,就像在为他们的王者进献贡品一样。
秦入画眼瞅着这个巨大的柴火堆越垒越高,心中实在不甘心被一群鸟类羞辱至死,“玄英,难道我们在雪翅鸟的眼中就是一堆烧烤吗?”
“嘘!不一定!”陆玄英比了一个轻声的手势,“开阳幻境教会了我们耐心地等待,等待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黄昏,柴火堆已经搭成了大半,黑夜即将来临,雪翅鸟们纷纷放弃了手头的工作,返回了自家巢穴,野味到底还是不如家香,对于这两个被铁笼困住的人类什么时候被烧烤,谁也不知道那位王者的心意,但是对于秦入画和陆玄英而言,哪怕只是摸黑看不见,他们也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嚓!
四下无鸟,陆玄英的指尖悄然出现了一抹橙黄的灵火,火光微弱而纤细,秦入画用自己的两片衣袖挡住了鸟群的视线与徐徐吹来的海风,若想突破这个困住自己的铁笼,就不能被沉睡中的雪翅鸟发现行迹。
小小的火苗集中于一点,慢慢地灼烧着一根铁栏的根部,凡火对付不了玄铁,但是三昧真火就不同了,一刻钟之后,第一根铁栏与铁笼的连接处被破开了一个小口子,谁也不敢在这个紧要关头说话,只能用眼神相互示意与鼓励。
又过了一刻钟,铁栏的根部终于开始松动,陆玄英用力一掰,第一根铁栏被顺势折断了,秦入画抬起的双臂早已麻痹,长时间维持一个阻挡的动作太过机械,她看了一眼继续灼烧第二根铁栏的表哥,心中刚刚升起的挪移之念终是被她狠狠地压制下去。
一只雪翅鸟突然从树上飞了下来,这番动静吓得二人不敢动弹分毫,他们一直看着那道黑影在沙地上徘徊了一阵子,又不明原由地返回了鸟巢,海浪轻轻地拍打着岛岸,森林里依旧一片寂静,气息平和而安宁。
陆玄英重新催动魂力,继续灼烧着第二根铁栏,秦入画在心里暗自咒骂着这些无良的鸟类,平白无故为啥将这个捕猎的囚牢铸造得如此坚固紧密,让人对着这一根根玄铁栏杆又爱又恨的。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第二根铁栏也被折断了,二人从铁笼中狼狈地爬了出来,所幸鸟巢里那些雪翅鸟仿佛睡死了一般,悄无声息,他们对于这个玄铁囚笼太自信了。
陆玄英与秦入画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将那两根折断的栏杆收入了自己的空间,这可是玄铁!灵器师的十大梦幻矿材之一,若是能够带回现实……惹人红眼的事情还是少干为妙,至于那个铁笼,正所谓盗亦有道,为了不引起雪翅鸟们的注意,他们只取一件就好。